学着电视剧里警察跟踪嫌疑犯的几步一顿假装四处张望的模样,尾随黑灰双侠来到了他们赞不绝口的易燃易爆网咖。
站在几步开外,仰起头眯起眼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片刻。
路旁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荆星河歪了歪脑袋,紧抿着唇。
若隐若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隐约有些印象。
这个地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想着自己家就在附近,也许是经常下来溜达时路过这里过,索性她也就没再纠结突然盘踞于心头的熟悉感。
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白纸,荆星河余光瞥了一眼,步履匆匆,倒也没怎么注意到白纸上的内容。
说是网咖,
好像更像是书吧。
大隐隐于市……
与不怎么起眼的门面完全不同。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内部分两层,酒红色木制地板配红砖。
装修高档,独具匠心。
不单单只是摆几十台电脑而已,内部还有供休闲的吧台沙发区,有陶冶情操的书架……
吊灯并不刺目,光线刚刚好让人眼睛舒适。
推开门进来,空调带来的凉意正好与外面的世界一隔开来,继而让人莫名产生一种进来了就不想在离开的想法。
荆星河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感叹一番。
舔了舔唇珠,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她忽然觉得不用买电脑了也成,以后天天来这里用电脑。
……还能去隔壁买杯奶茶。
简直完美,她心想。
慢吞吞地走至前台。
天啦噜,连前台小哥哥也帅地一匹。
她觉得她新文男主人设出来了。
荆星河垂了垂眼,勾着唇浅笑:“你好。”
前台小哥哥抬眸,微笑:“你好。”
荆星河抵挡住了会心一击,扑闪扑闪眼睫:“我要一个角落里的不会有人窥探打扰的位置。”
顿了顿,矜持地,“谢谢。”
黑车也就此孕育而生,并在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初尝甜头后逐渐壮大,到了现在,黑车司机们敲诈的方式更是花样百出。
下午两点钟左右。
正值太阳当空照,最热,它释放热量最多的时刻。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烤到滚烫的柏油路上,路两旁的小树苗压根就起不到任何遮挡阳光的作用。
裴燃拖着行李箱,默不作声地走在荆星河的身后。
跟着她原路折返,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走出这条岔路,走到大马路上,再打车就很容易了。
二十分钟前。
荆星河扬着眉,挑衅般地说出一句话。
一句让司机师傅都啼笑皆非的话。
气氛还没到剑拔弩张或者说是撕破脸皮的地步,司机师傅那副伪善的笑容也还端着,“小姑娘,这话可说不得。”
说完,还摇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呢!”胡说八道。
此为防盗章抿着唇沉默许久后,苦恼地轻“啧”了一声,随后才扬起下巴淡声问:“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秦铎点点头,“其实考虑了蛮长一段时间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带着节奏一抬一放,裴燃眯了眯眼,问:“是工资问题吗?”
话音一落,秦铎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作为‘易燃易爆’的老员工,裴燃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工资只高不低,可在这儿毕竟没有什么晋升空间,说出去介绍给别人听时也不是多牛叉的工作。
多方面的因素,都出自他自己身上,秦铎犹豫着解释:“是我自己不想荒废了大学学的专业,想出去闯一闯。”
此话一出,裴燃瞬间就明白了。
他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只微微颔首,靠在椅背上,不带任何意味地嗤笑了一下,“行,那我不挽留了。”
秦铎松了口气:“其实还有个原因……”
在裴燃要忙于新居时突然提辞职,他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抬起胳膊,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
“而且还是主要原因。”他不安地舔了舔唇瓣。
裴燃再次眯起眼:“?????”
“我们网咖很好,但在这里工作我找不到女朋友。”秦铎毅然决然地别开脸,慷慨赴死,“燃哥,小心你也脱不了单。”
“………”裴老板无语凝噎,抽了抽嘴角。
抓起搁在笔筒旁边的橡皮,胳膊一甩,朝秦铎的俊脸上扔。
“滚出去告诉沈舟,让他拟个招聘信息。”
顿了顿,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秦铎出去,“贴在店门口。”
秦铎走到门口,手掌刚握住门柄。
大概是突然受到了自己良心上的谴责和批判,步子一顿,扭头往后一瞥,默了默,“要不,等你乔迁新居后我再走?”
对此,裴燃并不领情,连眼都懒地抬一下,直接拒绝,声线清冷,没有情绪,“不用,要走赶紧走。”
秦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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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就业后择业。
许乔安端着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用她异常顺利的就业历程为例,笑眯眯地跟荆星河说:“找工作其实很容易的。”
做个漂亮的简历,勤于投简历,总会有公司慧眼识珠的。
“然后就像你在舞台上唱歌,你用歌声打动了导师,导师转过椅子,站起来,冲着你说‘iwantyou’一样,那将会是你初入职场的第一封邀请函。”比喻恰到好处,许乔安把一切都描绘地特别美好,“只要你不中途退出,就迟早有你在宴会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的一天。”
“………”事实证明,荆星河真的是信了她的邪。
其实,许乔安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对荆星河而言,她找工作的首要条件:要轻松、要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混水摸鱼做些其他事……
这就已经让她被众多公司拒之门外了。
她和工作之间陷入了“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的状态”。
好在,她也不着急。
只先将工作范围锁定在图书管管理员和书店收银员上。
工作漂浮在芦苇荡上,没有稳定下来,荆星河自己也清楚,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光着急就能解决的。
可总不能一直就这样闲着。
编辑阿阮不知道突然抽了哪根筋,自那日对话后,就每天准时准点地来戳戳她,和她从诗词歌赋聊到星辰大海。
然后就这样,以极强烈的存在感充斥于她的生活中。
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七月中旬要交上去的大纲。
荆星河:“………”
她最终还是屈服于编辑阿阮的锲而不舍之下。
瑟瑟发抖地跪地求饶:你赢了你赢了我马上滚去码字。
太特么负责了,她被搞地良心阵阵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