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告白期九

劝你对我好点 Wendy诶呀 4483 字 8个月前

――“失恋不久后,因为另一个男生而开怀大笑,是不是太水性杨花了?”

她捂住脸,弯腰,埋膝盖,“嗷呜”一声惨叫。

“………”发神经麽?

裴燃是下午五点左右离开的。

寺院晚饭比较早,吃完后消了会儿食,他就下山了。

渝城今天一天的天气都不怎么好,不见初来时的蓝天白云,一抬头,只有灰压压的一片。

空气很闷,闷到有窒息感。

一早就听到有人说今天可能会下雨,说了一天,也没见到有半滴雨滴滴落下来。

结果。

在裴燃离开后的五分钟。

荆星河也刚回到空荡荡的小标间。

外面忽然就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暗成黑夜。

紧接着狂风大作,疯狂摇曳的树枝发出恐怖的声响。

噼噼啪啪的大雨倾盆而下。

打到玻璃窗户上似乎都能自动形成弹珠反弹出去了。

荆星河一愣。

大脑空白了两秒。

掏出手机,摁亮,没信号。

想出去,又没有带伞。

这样可怕的天气,

她觉得应该让裴燃回来。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应该不会那么傻地冲下山了吧?

荆星河蹙着眉,有些担心。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浑身湿透的裴燃站在门外。

手里拿着糖画,糖画里画的是两颗连着的星星。

门打开的刹那,裴燃将糖画举到荆星河面前,薄唇轻启:“我来借宿,这是报酬。”

说完,自己默了默,抿抿唇,问:“够吗?”

荆星河:“………”

够,

吧。

这一夜,雨停不了了。

信号全无的山顶,什么也做不了。

小标间内静悄悄的。

荆星河卷着被子,将自己包成粽子。

背对着裴燃。

在接过糖画的那一刻,

她觉得自己就是水性杨花。

嘛的,连陆时景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食色性也。

阿弥陀佛。

渝城是一座被青山绿水环绕着的历史文化名城。

儒释道三教在此均有庙宇,佛教与道教氛围浓厚。

它也叫鬼城,旧名是酆都鬼城。

据旅游地理节目报道,渝城是亡灵的归宿,是通往阴曹地府的最后一道门。因为城内不少名山顶上都有阎王殿等象征阴间的建筑,所以,渝城也叫人间的阴曹地府。

不过,比起这些耸人听闻的说法,渝城最吸引游客的是渝山,渝山座落在渝城东北部,是座佛教名山,山顶是寺庙,供奉的是如来佛祖、燃灯古佛、十八罗汉、各路菩萨等。

渝山庙,但凡来过拜过的人,都说这里很灵。

裴燃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敛目扫了眼手上的高铁票。

下颌骨凸显出来轮廓分明的线条微微紧绷着,他面无表情,有些严肃,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

卷翘的眼睫遮挡住的眸子内情绪难辨。

真踏上去渝城的路,裴燃不免觉得自己很荒缪。

捏着高铁票,指节随意敲着拍子,不多时,慢慢地阖上眼,松了神情,勾起唇,渐渐漫不经心起来。

此为防盗章秉着“已经累瘫了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短期内也不会再爬任何一座山”的想法,三分钟后,荆星河在没有接收到裴燃漆黑瞳仁中迸射出来的强烈的“干脆算了吧,还不如半夜再来爬一次”的讯息,拦也拦不住地掏钱付款入住。

前台的行动力也快地惊人。

几乎在荆星河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掏出了房卡。

“………”

裴燃懒懒地眯起眼,神色复杂。

薄唇轻抿,喜怒不辨,恨不得当即抬手给她脑门赏个栗子。

就算他长得不像坏人,长地特别正人君子,但正所谓男女有别,她总不能连这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吧?

舌尖绕了牙齿一圈,最后顶了下腮,腮帮子微动,裴燃突然觉得自己在下一秒会变成啰嗦的老妈子,把这才认识不久姑且称得上是朋友的荆星河当成了闺女,对她有操不完的心,想单手拧她的耳朵,教育她……别单独和男人开房?

他眸色淡淡,没什么外泄的坏情绪,只垂着眼睫,视线随意停留在荆星河的耳垂上,零星的碎发别在耳后,成了一道天然的遮挡,嫩白,些许透着粉红的小耳垂,与黑发形成色差,莫名地赏心悦目。

隐隐约约的愠怒悄悄爬上心头。

他冷冷地“啧”了一声,在还没来得及别开眼的瞬间,荆星河转过脸,仰头,正好和他对视。

她弯了弯眼,像是在笑。

明眸皓齿,仰着头时露出纤细漂亮的带有曲线弧度的白嫩脖颈,她冲着他眨眨眼:“走吧。”

“………”

不仅没点防范意识,居然还刻意勾引……

裴燃觉得还是昨天那位抵住门看他像看流氓的荆星河比较顺眼,裴燃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依旧是用那种淡淡的像是看死人的目光看着荆星河,下颚绷紧,磨了磨后槽牙,好半晌,才漫不经心地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她发到他微信内的质问,像是皮球一样,又踢还给她了。

荆星河一愣。

她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裴燃的不对劲。

纤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真诚道:“那你是吗?”

“………”裴燃被问地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这不是“是或者不是”的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该不该开仅剩的那间小标间。

荆星河推搡了裴燃一下,示意他上楼。

小酒店只有三层,他们的房间就在三楼。

楼梯用红地毯铺着,有与酒店格格不入的奢华。

然后,裴燃教育不成反被教育了,他听到荆星河小小声地说:“裴先生,佛门圣地,请务必保持纯洁的思想。”

裴燃:“………”

羞愤难当,想一头撞死。

小标间真的非常小。

小到超乎想象。

除去必须要有占地面积的浴室外,

里面就简简单单地铺了两张床,

两张小床,距离很近,近到看看能放下一双脚。

连床头柜都塞不下。

窗外有斜阳悄悄洒进来。

给白色被褥染上一层浅浅淡淡的颜色。

裴燃脚步一顿,将行李放到一旁的小木桌上,打量完环境后,眸子不善地眯起。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下山去。

袖子被轻轻地扯了扯。

就像容易害羞的小动物悄咪咪地伸出触角。

在碰触到外界时,“嗖”一下又缩回去了。

裴燃微侧过头,通过余光瞥见了荆星河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起来脆弱地很,一捏就断,紧跟着,手指消失了,数秒后,荆星河将房卡递了过来:“给你。”

“………”裴燃转过身,一脸懵逼:“?”

荆星河弯弯眼:“渝山我也爬过了,我呢,也没什么愿望要向菩萨说的,所以下午我就可以下山了。”

你就不一样了,一来渝城就直奔渝山庙,一看就是别有目的的,求神拜佛这档子事很玄乎,信则有不信则无的那种,“啊,爬山真累,我不该来渝城的。”

山清水秀的渝城,最多的就是供人攀登的山。

一座接一座,连绵不断的山脉,静静述说着独属于它们的“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骄傲。

“房卡给你,让你住。”她抿了抿唇,平举着手,见他不接,还鼓了下腮,催促:“拿着啊。”

荆星河仰着嫩白小脸,乌溜溜的杏眼里带着笑闪着光。

满怀诚挚地望着他,

清澈明朗的眸子,直把他身后的阳光给吞没了。

似星辰,似大海。

“你快拿着啊。”声线软糯。

听着她的声音就像是自己刚吃了一块小甜品。

裴燃怔了怔,任由她把房卡塞到自己手里,然后听着她自顾自地碎碎念:“不过,得吃完午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