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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裴少淮正坐在软榻上,自己顽。
好不容易兄弟处在一块,老太太便道:“快将津哥儿也抱到软榻上来,叫他们哥俩一同顽,亲近亲近。”
沈姨娘顿了顿,犹豫道:“津儿好动,小孩子没轻没重,只怕不小心磕了撞了淮哥儿……”
老太太摆摆手,道:“有大人在一旁看着,怕这个作甚么。”
裴少淮听了祖母的话,主动朝津哥儿挥舞小手,眯着眼咯咯咯地笑,似乎很期待与弟弟一同顽。
沈姨娘将津哥儿抱了过去,放在软榻上,与淮哥儿并排坐在一块。
两个奶娃子长得都十分周正,各有各的俊俏,老太太瞧着自己有两个这么俊的大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津哥儿还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长兄,裴少淮已经主动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津哥儿的小手,上下晃了晃。裴少淮暗想,小弟弟,咱俩这可就算是握过手了,往后多多指教。
奶娃子尚不会说话,却会咦咦哇哇地叫,津哥儿先对裴少淮“哦”了一声,裴少淮回了一声“啊”,津哥儿又回了一声,就这么一哦一啊地,好似在说话交流。
一旁的周嬷嬷趁机插缝,笑盈盈称赞道:“究竟是亲兄弟,这么快便顽到一块了,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个理。”老太太笑不拢嘴,又道,“瞧这个样,多像在一起交流学问,等他们再大一些,便送到他们祖父那,让老头子教他哥俩读书识字,往后再一同上学堂,兄弟二人好照应。”
周嬷嬷又捧着打趣道:“那可了不得,咱们伯爵府以后要出两个状元郎,只怕那报喜的,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咱们这些婆子,刚领了一份喜钱,又来一份,可要高兴坏了。”
老太太笑得更欢,沈姨娘在一旁陪着一块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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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数月,年关将至,裴若莲的亲事,总于有了眉目。
这日,裴秉元来到老太太院里,与老太太一同商量,道:“儿子找了个不错的人家,请母亲参谋参谋。”
“徐大人原是太仓州知州,官六品,上个月被圣上召回京都,赐官国子监司业。儿子打听到,徐大人已经在京都城南买好了宅子,不日,便会举家迁到京都来,好巧,他的次子徐瞻年十七,尚未结亲。儿子经同仁介绍,见了徐大人,他亦有意结亲。”裴秉元把情况简要介绍了一番。
短短一席话,信息颇多,老太太一时没完全意会,问道:“从知州到司业,岂不是没有晋升品级?”怕是圣上并不喜欢此人。
“母亲多虑了。”裴秉元解释道,“圣上用人,自然谨慎,徐大人刚回京都,坐一年半载的冷板凳,好叫上面的人察看察看,都是常有的事。”
老太太想了想,又道:“上个月刚买的宅子,岂不是在京都里没有一丝根基,凡事都要从头开始,莲丫头嫁过去要吃苦头罢?”想及此,老太太已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听着好似圣上要重用徐大人,可万一没有重用,这样的人家在京都又没有根基,也不知道哪一日就回到哪个州哪个府了,若是裴若莲嫁过去,自然也要跟着奔波。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诗经·郑风·有女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