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体会过的腾空感让周老太心里很是不安。
她这时候才猛然间记起她用了一夜刻意淡忘的事情:顾暖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暖不再压抑自己身上的杀气,目光凉凉地打在周老太的脸上,冷声道:“你刚刚说要打死谁?”
顾暖在末世厮杀多年,身上积累的杀气浓厚得有如实质,铺面盖上周老太,骇得周老太差点窒息过去。
原先的磅礴气势早已如被戳破了的气球,消散得一干二净,周老太惨白着一张老脸,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赵秀珍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三弟妹,三弟妹,有话好说!”
睡得正熟的周奕扬被房间外面的动静吵醒,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小家伙感到不安,刚刚睡醒的脑袋有些迷糊,不再压抑自己的本能逼着自己做个乖孩子,于是周奕扬遵循心底的渴望,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寻找起最依赖的人来。
找了会儿没找着后,周奕扬出声喊了起来,“妈妈,妈妈……”
小家伙醒了!
顾暖再无心思与周老太瞎耗。
“来了!”扬声回了一句让小家伙安心后,顾暖将周老太往赵秀珍那儿一扔,转身快步往房门处走去。
顾暖的声音将周奕扬所有的不安瞬间驱散,他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顾暖来给他穿衣服。
三两下开了锁后,顾暖推开木门,走进房间。
看清顾暖身影的瞬间,周奕扬扬起小脑袋,望着顾暖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哎!”顾暖应着,脸上的寒冰瞬间融化。
房间外面——
被周老太砸倒在地的赵秀珍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连忙扶着周老太站起身,“妈,门开了,你可以进去了。”
周老太站着平缓了一会儿剧烈跳动的心脏后,推开赵秀珍的手,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进了房间后,周老太就直奔自己藏钱的地方。
她也不怕顾暖现在还在她的房间里面看到,反正地方多的是,顾暖这次看见了她藏钱的地方,她下次换一个地方藏钱就好了。
顾暖眼角的余光瞥见周老太的动作后,嘴角往上勾了勾。
不知道老太婆发现她拿了她的一百块钱后,会是什么脸色?
莫名地有些期待呢。
木桌边上围着坐了一圈的人,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花色相同的瓷碗,不同的是,大人面前的瓷碗较大,小孩子们面前的瓷碗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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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三弟妹用院子门的锁把你的房门给锁了,你暂时进不去了。”赵秀珍凑到房门上挂着的大锁上看了一下后,道。
周老太张嘴就骂,“小贱人,出去就出去,锁门干什么!”
“妈,快到做饭的时间了,去后山割猪草的三弟妹应该就要回来了,你别急。”也起了床,半路跟了过来的孙玉敏安慰道。
她怎么能不急?
她的房间里面,可不只是有口粮,还藏得有她这些年攒的钱,她昨天也是猪油糊了心,小贱人抢她的房间时,竟然没马上想到这一茬,结果时间过去了,小贱人和小丧门星睡下了,她才想起这个,立刻就去叫门,小贱人却完全不理会,门推又推不开,只能恨恨地先回了大儿子的房间,和大儿媳将就着睡一晚上。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事情,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凌晨后,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小贱人有没有翻她的钱!
周老太简直心急如焚,偏偏孙玉敏还在旁边安慰她别急,周老太积累了一晚上的怒火瞬间找着发泄口,顿时铺天盖地朝孙玉敏席卷而去,“你不急你守在这里干什么?喂你的鸡,扫你的地去!”
孙玉敏的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她明明是在安慰婆婆啊,婆婆为什么要曲解她的话?
还额外给她派活!
明明为了让家里的劳动力有力气上工,除了田里的话,家里其他的话都不让劳动力们做的!
当然了,顾暖除外。
孙玉敏满腹委屈,却不敢违抗周老太的话,只能生受了这窝囊气,听话地走了。
……
周蕊正在堂屋扫地——家里顾暖忙不过来的其他琐碎活儿,都由她做——忽然看见孙玉敏走了进来,停下动作望着孙玉敏喊了一声,“妈。”
“把扫帚给我!”孙玉敏冷着脸道。
周蕊以为孙玉敏要扫帚是有什么重要的用途,不敢反抗,连忙把扫帚递给了孙玉敏。
孙玉敏接过扫帚,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开始扫起堂屋的地来。
周蕊的脸上立时爬满惊讶。
她妈妈今天怎么了,居然帮她做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什么看?你还要监督你老子娘干活不成?”发现周蕊在一旁站着,孙玉敏觉得女儿是在看自己的笑话,立马把从婆婆那儿受的窝囊气,发泄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闲得没事干,不知道去家里的自留地里拔草?”
后院她刚刚去了,鸡食周蕊已经撒了,所以孙玉敏就给周蕊另派了一个活儿。
周蕊垂下眼帘,“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