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保险柜

萤光短歌 剪风声 3287 字 11个月前

廖禾点头:“还在。”

林谨承犹豫地问:“……有什么异常?”

廖禾照实说:“我到的时候,她在里间的衣橱旁。”

林谨承低眸一笑:“那就是动过保险柜了,我把文档密码换成她的名字,保险柜的密码她肯定能猜到。”

廖禾诧异地抬头:“老板……”

“我这几天过得很开心,和她好像很久没那么自在了。她今天早上开会,居然敢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撩拨我!”林谨承抬手揉着眉心,笑容未减。

“原来老板早就知道?”

“她妈妈被我逼走了,这笔帐不跟我计较,不是她的作风。”

“那我们要不要……”

“不要,谁动她我就废了谁。”林谨承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语气平静,却能轻易听出威胁的意味。

廖禾赶紧闭嘴。

大雨带来降温,吹过寂冷的风,远处烟湿的雾色迟迟不散。

他两手揣入裤兜,轻叹:“我很想知道,她之后打算怎么做,你有空帮我盯着她。”

廖禾恭敬地点头:“明白。”

闻萤想了解林谨承究竟在做什么。

或者说,他做过些什么。

一面迫切地需要知道,一面害怕她触到的是片深渊。

在这样的忧虑和忐忑中,闻萤开始留意起他的各种工作细节,包括财务状况。

不过面对林谨承,闻萤脸上不露分毫,细致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林谨承则减少了应酬,尽量在酒店陪她加班,偶尔带她和客户吃饭。

对外没有公开,到了二人空间,他们却是这些年少有地恩爱。

闻萤觉得林谨承变了一些,喜欢和她赖在一起,不少事情询问她的意见。

而她能接触到的东西,表面看来找不出任何问题,闻萤甚至迷惑,或许自己多虑了。

但两个月后,她收到一个消息,某饭店新建的大楼装修工程验收不合格,相关建筑装饰公司不认账。双方扯皮数个回合,饭店准备向法院起诉。

闻萤听到装饰公司的名字,隐约觉得耳熟。

翻看过去的新闻,竟然是投诉谢狄改动投标文件报价,闹到董事会的那家公司。

她稍微打听了下,老板果然姓包,据说是包曼盈的哥哥。

这家公司劣迹斑斑,不知使了什么神通,经营至今毫发无损。

闻萤记得林谨承那时承认,谢狄是被他搞下台的,能帮忙一起整人,显然交情匪浅。

她决定从这家建筑装饰公司查起。

晚上约了旅行社的经理吃饭,林谨承九点多返回鸿海,与一场大雨不期而遇。

他还要处理一些文字事务,完成夜间巡楼,才算正式结束一天的工作。

站在酒店楼下仰头,雨幕中办公室那一层还零落几点不灭的灯火,不知道他的那间有没有人。林谨承的手在门把上迟疑几秒,旋开走入,显示器后歪出一个脑袋,“咦?那么早?还以为你很晚回来。”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先回去了。”

“不是说好等你吗?”

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孤单撑起一片暖白色的光。

这间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两面是墙,两面是落地窗。窗外的夜景被雨水冲刷为模糊的色块,湿冷的雨滴敲打玻璃沙沙作响。

林谨承还在恍惚,闻萤打开了顶灯,径自走去微波炉,把已经凉透的糖水腾到碗里加热。

他接过刚才的话:“是啊,本来要去做按摩,我就不陪他们玩了。”

“是真按摩,还是挂羊头卖狗肉?”闻萤笑吟吟地把碗放入,转头看到他,惊叫,“你淋雨了?怎么不叫你的小跟班送伞?”

林谨承知道跟班是指廖禾,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说:“人家是司机兼助理,不是我的保姆。再说一点雨,我没那么矫情。”

在里间的休息室迅速冲个澡,换好干净的衣物,出来时林谨承卸去一身疲惫,挨着闻萤坐到沙发上,澄清:“别人可能卖狗肉,可能没卖,我只能保证自己是真按摩。”

“还挺会说话。”

“明哲保身而已,真不想做一件事,总有办法摆脱,摆不脱就演戏,演不了就装死,实在不行拿棍子敲晕他们。”

闻萤被他逗得直笑,碗里的粥面轻微摇晃。

知道林谨承晚上还要巡楼,这两碗芋圆紫米是她准备的宵夜。

分量不多,他们两三下吃净,林谨承搁了碗想起来要算账,便转向闻萤,“早上开会的时候胆子挺大。”

闻萤正在擦嘴,娟秀的眉毛挑起,愉快的声音隔着纸巾传来:“跟你学的。”

“还学了什么?”

“该学的都学了。”

林谨承笑,胸口像灌了一壶温热的酒。

茶几上还有喝空的咖啡杯,烟缸光洁如新,她确实不抽了。

早在午间休息的时候,闻萤收到林谨承的信息,问她下了班要是没事,能不能等他一起回家。

她想起他们以前读书时,下了晚自习也总是一起回家。此刻他坐在灯下,神情专注,笔尖流畅地写着什么,带给闻萤一种错觉,好像回到曾经,她和同学去他班上找人借书,正大光明地隔着窗户看他。

后来不知道谁先挑起的,闻萤明明在等他巡楼,莫名其妙地被拉过去靠在窗户上。他们关了灯,幽微的天光倾泻在她身上,映出锁骨,看着有些瘦弱。

两人唇齿纠缠难解难分,闻萤被他抱起来,坐上桌子。

林谨承手臂一挥,桌上的东西哗啦啦地往下掉。

雨势未减,窗外远近的灯光在雨中晕开,宛如汪洋中的孤岛。

林谨承连衣服都没脱,仅仅把裤子褪到膝盖,倒是把闻萤扒得一干二净。

等氢气球一样飞高飞远的意识重返身体,闻萤捶他一拳,他厚颜无耻地把衬衫解开,抓过她的手,笑声放肆:“随便摸,不要钱,都是你的”。

他人走得干脆,留下一地狼藉给闻萤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