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让你这么等待下去!”怜心满脸痛苦的说道:“我已经欠你太多了,我不想再欠你更多!我不仅是顾家的罪人,还是秦家甚至整个华夏的罪人!”
她知道秦纵横曾经是多么的璀璨,二十年前的秦纵横,曾经压住了所有的人的光芒,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如果没有她,秦纵横不会退出京城的斗争,或许现在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秦纵横摇头道:“你不欠我什么,顾晴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秦纵横在二十前同样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怜心,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你从来不曾认识的秦纵横。”
“顾晴爱错了人,怜心却已经不会再爱。”怜心缓缓的说道:“我们这一生,注定是有缘无分。”
她爱的男人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的心中早已没有爱了,在她心中,男人是可怕的动物,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我从来不信命!”秦纵横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我相信天不负有情人。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下去,要是这辈子等不到你,我就在奈何桥畔等着你!”
他的话铿锵有力,狠狠的撞击着怜心的心房,只是怜心的心房外面却被一层冰冷的铁皮包裹着。
怜心无奈的看着一脸坚决的秦纵横,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哽咽着说道:“如果这真的有奈何桥,我一定在奈何桥上等你,下辈子,让我将欠你的全部偿还给你!”
“好!我也等你!”秦纵横满是柔情的看着怜心,问道:“能再为我唱一段《玉簪记》吗?”
他在京城的剧院听过很多人唱这首昆曲名段,他也曾无数次将台上的青衣女子看成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只是,当他回过神来,却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刻意编造的梦境。
如今,佳人近在咫尺,哪怕今生无缘,他也想让自己的梦境真正的实现一次,哪怕就这一次,足矣!
怜心看了看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秋江一望泪潸潸,怕向那孤篷看也……”
怜心那婉转的声音在湖畔响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哭腔,如杜鹃啼血一般。
听到怜心的唱腔,徐少棠疑惑的看向身边的马伯:“这是成了还是没成?他们这一会这个唱,一会那个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不见了,不谈谈自己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居然在这里玩起了对唱?”
他实在搞不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典型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要说他们成了吧,但两人唱腔中的语调却又不对,要说没成吧,他们在这里玩什么对唱?
“没成!”马伯满是失望的摇摇头,给出答案。
徐少棠看向那边,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没成?”
马伯满是遗憾的说道:“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她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要是成了,她唱的就不是这一段了……”
“这样啊……”徐少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叹息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秦纵横苦等二十年,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所愿,不知道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其实很佩服秦纵横,他也相信,华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秦纵横这样的男人,这是个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男人,他实在不知道怜心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放着这样的男人而选择了夏禹那个畜生。
只是,他并不知道,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要是能说得清的话,那就不是爱情了。
怜心的婉转凄厉的唱腔还在继续着,湖畔远处的木屋中,秦国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一声异常沉重的叹息,对站在身边的秦浩然说道:“走吧,从此之后,世间再无秦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