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先生:“收到。”
今天是周末,福利院内满地都是小朋友。
施翩和于湛冬一到,便被这些小家伙拉去了教室,说要上美术课,还要和冬冬玩。
于是,姜萱和施富诚就被丢在了后面。
姜萱抬头看这几栋颜色清新的建筑,随口问:“小乖在东川都忙什么?看着开心不少。”
施富诚温声道:“前两个月在画画,偶尔去乡下采风,这阵子在家呆着,或是和冬冬来福利院。”
姜萱收回视线,看向教室。
教室里,施翩蹲在椅子上,和小朋友们视线齐平,说着美术史,神色轻松愉快,状态很好。
稍许,她平静地问:“陈寒丘,是怎么回事?”
施富诚咽了咽口水,把这两个月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当年施翩找他帮忙的事。
他叹道:“我没认出这个孩子,也没认出他爸。”
姜萱看向施富诚:“他母亲去世了?”
施富诚:“嗯,没救回来,就差一点。我看那孩子过得很苦,小乖看起来很喜欢他,没干涉过他们。”
姜萱嗯了声:“做得好。”
施富诚点头:“嗯……嗯?”
他诧异地看着姜萱。
姜萱神情淡淡:“小乖不是刚十八岁,她是成年人。她的感情生活是她的个人隐私,有事她会找我们。”
施富诚一笑:“我也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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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boto科技,技术部。
谭融脚步轻快,吹着口哨,乐滋滋地欣赏着陈寒丘的冷脸。
他幸灾乐祸道:“被抓了个现行?”
陈寒丘头也不抬:“周末来公司干什么?这么喜欢工作,下周的技术检测都交给你。”
谭融翻了白眼:“我有事。”
陈寒丘:“什么事?”
谭融轻咳一声:“那什么……梦雪下午去机场接客户,我来帮个忙。你也知道,现在赚钱不容易,我以身作则。”
陈寒丘:“懂了。刷存在感。”
谭融瞪他:“你就不能说好听点?”
陈寒丘改完最后一个数据,起身道:“我去趟杨成杰公司,最近有事给我发邮件。”
谭融:“?”
他纳闷:“去干什么?”
“做游戏。”
陈寒丘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这些天,姜萱没有联系他。
施翩偶尔从家里溜出来,偷偷亲他一口,再蹑手蹑脚地回家,入睡前再打个电话。
这就是他们仅有的交流。恍惚间,陈寒丘真有在高中的错觉。
从杨成杰公司离开,已是晚上六点。
陈寒丘乘着夜色回到海上花境,他习惯性抬头,看向11栋的11层,施翩家亮着灯。
她在家。
冷冬凛冽,寒风刺骨。
陈寒丘仰着头,单手插兜,静静地注视着那层。
第一次,他感到了疲惫。
这六年,陈寒丘从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将时间用到极致,忙到想不起施翩,忙到沾床就睡,忙到连梦里都没有她。
他习惯这样的生活,从不觉疲惫。
可现在,陈寒丘终于觉得累。
忙了一周,他想抱他的小羽毛,想听她在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日常,想她柔软的触感和体温。
他很想她。
陈寒丘收回视线,刚迈开步子,一抹红色跃入眼帘。
她迎着风,迈着大大的步子向他跑来,黑发朝后扬起,露出莹润的面庞,眼睛像落了星星。
“陈寒丘!”她大喊。
陈寒丘倏地上前,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他低下头,埋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放松了身体,用力地、紧紧地抱住她。
“小羽毛。”他低声喊。
施翩仰起脸,悄声道:“姜萱女士正在教训我爸,我偷跑出来的,你怎么那么晚下班?”
她不怎么高兴地嘟起嘴,都在落地窗前等半天了。
陈寒丘摸摸她的头,解释道:“下午和杨成杰商量给呆瓜做游戏的事,所以晚了点。”
施翩哇了声:“真的可以做?”
陈寒丘:“嗯,可以,先上楼。”
施翩抓住他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去福利院的事,从美术史说到给小朋友们上课,再说到下午去哪里玩儿,直到进了家门,她才勉强安静下来,因为看到了圆圆。
“晚上好,施翩!”圆圆永远热情。
施翩笑眯眯道:“晚上好,今天是小厨师施翩。”
陈寒丘和圆圆同时停下来,看向施翩。
小厨师施翩,是什么意思?
施翩无辜地眨眨眼:“我最近学会了煮面条,来给你露一手,你去洗澡吧,去吧去吧。”
说着,她推着陈寒丘往浴室走。
陈寒丘微顿:“我给你打下手。”
施翩大声道:“我不要!不要你看着!”
陈寒丘:“……”
最后,陈寒丘被关进了浴室,施翩在外敲敲门,提醒道:“快锁门,快锁,锁完我就走。”
陈寒丘:“……锁了。”
他叹气,认命地锁上门。
施翩趴在门上听着落锁声响起,这才满意地离开。
陈寒丘揉揉眉心,庆幸把包带进来了。
他取出电脑,在浴室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启圆圆的权限。
稍许,屏幕上便出现了圆圆“看”到的一切。
屏幕里,施翩选出需要的食材,再打开手机备忘录的笔记,然后慢悠悠地哼起了歌,看起来信心十足。
他看着,露出一个笑,看起来不用担心。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当需要放调料时,施翩眨巴眼到处找。
“醋,这一定是醋吧?”她轻嗅了嗅,“酸的,一定是醋。”
说着,就要往锅里放。
圆圆闪烁着眼睛,没有说话。
它也只是小机器人,并不会下厨。
陈寒丘眉心一跳,指尖微动,迅速敲下一行代码,打到最后一个字,他的动作停下来。
因为她弯着唇,兴致好且开心。
他看了片刻,按下删除键,让她玩吧。
约莫半小时,陈寒丘从浴室出来。
屋内温暖而舒适,他简单穿了短袖长裤,随意擦拭着黑发,抬眼往厨房看去,她正端着面出来。
他一顿,丢了毛巾上前。
“烫烫烫!”
施翩快步放到桌上,用手去捏耳垂。
陈寒丘快速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泛红的指腹,然后拉着人进了厨房,用冷水冲洗几秒。
“疼不疼?”他问。
施翩完全不在意:“不疼,吃面比较重要!”
她只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的第二碗面,很可能成功!”
陈寒丘关了水,低着头,仔细擦干净她的手,从手腕到手掌,再到纤细漂亮的手指。
这是liz的手,是她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