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隔天,施翩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蹭了蹭软软的被子,伸了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轻嘶一声,默默闭上了嘴巴。
“和小狗一样……”
她嘀咕了句,起床。
昨晚,施翩仗着喝了酒,对陈寒丘动手动脚。
起床她也没想做什么,就想亲亲而已,结果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压着她亲个没完。
久到铁门再次打开,人群散场。
说笑声和脚步声接连响起,空气中充满躁动游离的因子。
所有人都看到他们在拥吻。
他却无动于衷,高大的身躯抵过来,将她完全覆盖住,呼吸分毫未乱,冷白的面颊上覆着薄红。
恍惚间,她睁开眼,对上他深色的瞳孔。
疏冷的眼暗不见底。
施翩想起昨晚,脸红红地跑进浴室洗漱。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怎么面对陈寒丘,嘻嘻嘻小酒鬼又有什么理智呢,她完全想不起来啦!
想不起来,就无事发生。
她得意地哼起小调子,
推门出去,客厅没有人。
厨房里,陈寒丘有条不紊地掂着锅,顺口和机器人先生交流两句做饭心得,毫不吝啬他的经验。
他神情平静,但不难看出这会儿他心情不错。
施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去,开口就是抱怨:“陈寒丘!昨晚我干什么去了?和狗打架了?”
陈寒丘动作一顿,抬头看施翩。
她嘟嘟囔囔的,郁闷地指着自己破了一块的唇角,说着,用力瞪他一眼,没有脸红。
完全把昨晚的事忘了。
“昨晚你和流浪猫抢吃的,拦都拦不住。”
他嗓音淡淡,毫无愧疚之心。
施翩:“……”
她瞪大眼:“我和流浪猫抢吃的?你是不是骗我?”
陈寒丘收回视线,随口道:“真的,我还带你去打了疫苗,不相信可以去调小区监控给你看。”
施翩:“……”
就知道欺负她,她偷偷翻了个白眼。
施翩气鼓鼓地去客厅躺下,掏出小画板,画了一只怒气冲冲的呆瓜,它正在大战小猫咪。
画到一半,陈寒丘喊:“施翩,吃饭。”
施翩哦了声,老老实实爬起来吃饭。
她饿了,不能离开家养小精灵。
-
没有工作的日子,起初很快活。
施翩不用起早贪黑,不用顶着冷风出门,也不用烦恼下一个主题该画什么。
可才一周,她就无聊了。
以前她在国外,这时候不是在温暖的地方度假,就是在到处采风,现在却只能被关在家里。
这样的日子十分没劲。
“陈寒丘!”
打滚的施翩嚷嚷着找人。
几步之遥的陈寒丘:“……”
他关掉几分钟之前收到的邮件,起身蹲在地毯上,问:“无聊了,还是想吃东西?”
施翩恼怒道:“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陈寒丘自然道:“我溺于美色,不想上班。”
施翩:“……”
她又滚了一圈,郁闷道:“在家好无聊,不想画画,不想呆着,想出去,但外面好冷。”
陈寒丘垂眼想了片刻:“我们给呆瓜做个小游戏?”
“嗯嗯嗯?”施翩停止打滚,双眼晶亮,“给呆瓜做小游戏?什么游戏?”
陈寒丘转身拿过电脑,在地毯上坐下,道:“类似于旅行日记,探险类?或是其他,你说了算。”
施翩顿时不无聊了,兴致勃勃地打开微博:“我给呆瓜建了一个号,它现在有……哇!”
施翩有阵子没传呆瓜小条漫了。
上次她上线时,呆瓜的粉丝才五千,现在居然十一万了,评论区都在催更,没有呆瓜的日子大家很难熬。
陈寒丘抬眼,看了眼呆瓜的账号。
这个账号的名字和呆瓜一样高冷,叫“已读不回”。
陈寒丘问施翩要了文件,不过几分钟,便做了一个小动画出来,他还没开口,她便自觉地凑过脑袋盯着屏幕。
陈寒丘背靠着沙发,长腿舒展,笔记本放在大腿上。
这会儿,她凑过来,脑袋几乎要靠在他腿上,毛茸茸的发落下去,她的香味散开,有点痒。
许是昂着头太累,她顺势往下一趴。
软软的指尖摁着他的大腿,她无知无觉,甚至轻怕了一下他的腿,咕哝:“你放松一点!”
陈寒丘喉结滚动,看向屏幕,转移注意力。
可当视线移开的时候,感官却更清晰,她指腹的力道不轻不重,偶尔挪动,一头长发完全散在他身上,盖住小腹。
她动了动,上半身也挪了过来。
“……施翩。”
陈寒丘低声喊。
施翩仗着他看不见,悄悄翘起唇角,这腿都紧绷成这样了,她是有多吓人?
前几天亲她怎么不怕。
施翩没理陈寒丘,兴致勃勃地看着呆瓜的小动画。
呆瓜戴着一条围巾,独自走在冷风里,它经过自行车,经过巷弄,经过落叶,经过人群,最后停在电影院前。
呆瓜走了进去,再出来时天暗了。
夜空中有了亮晶晶的星星,冷风拂过,它想将头也埋进围巾里。
孤独的呆瓜,没人来带它回家。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只更大的鹅,它有着漆黑的眼珠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小水壶。
这是第一次,属于呆瓜小条漫里出现另一只鹅。
“施翩。”
他又喊她,向来干净的嗓音变得很沉。
施翩回头看去:“干……?”
话没说完,她睁大了眼。
陈寒丘拿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指节握上她的腰,一个翻身,用力一带,两人位置翻转。
后脑勺没来得及触到地毯,先触到他的掌心。
施翩愣愣地看着覆在上方的男人,他眼睫垂落,深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她曾看到过的光芒。
那时在他的床上亲吻,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眼神有点凶,像一头饿坏的小兽。
短暂的怔愣后,施翩回过神。
她完全放松地躺在他的掌心,纤细的身形被他宽大的身躯遮挡,从上往下看,只有交缠的发显出他身下还有另一个人。
施翩弯唇一笑:“想亲我啊?”
她就像一只小狐狸,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上挑的狐狸眼勾着人,不断引人想去欺负她。
用力的,狠狠的。
陈寒丘屈着腿,分开跪在施翩上方,垂眼看她,她弯着红唇,无所畏惧地勾着他。
似乎在说,想亲我,那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