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那边有了她的提醒,苏大学士最终换掉了试题,把自己从这次潜在的冤狱中摘了出去。
肖寂几这边呢?
他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脚收钱,后脚就被刁鞑追上去收买了接头的下家。
科考第一日,的确抓到了夹带小抄的考生。
但顺藤摸瓜,摸到的不是苏大学士,而是肖家父子!
扯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肖家想要巴结的刘大人也一并牵连进来……
而昨夜,因着上辈子的遭遇,苏瑭早就跟刁鞑商量好了严阵以待。
装晕而已,谁做不来?
发生牵连朝廷命官的科场舞弊大案,因为涉案甚广,肖家父子这一被抓就是三两月没有消息。
期间苏瑭对任何肖家人,包括肖母都避而不见。
等有官差再次敲开了肖府大门,送来的却是噩耗。
肖寂几因为身娇体虚,受不住严刑拷打和地牢中阴潮,上个月染上风寒,久未自愈,昨日于牢中暴毙。
肖母当时就昏死过去。
等她再醒来,却是苏瑭坐在床边,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你来做甚!”
丈夫被抓的时候不见苏家为他走动,肖母已经认定就是苏家在背后使绊子。
如今儿子居然就这么去了,她要不是刚刚醒来身子虚弱,这会儿就要扑上去把对方的脸给挠花!
“婆婆,你病了,做媳妇的能不来么?”
苏瑭还是那温温柔柔的样子,但却笑得让肖母后背心都汗湿了。
“媳妇来,还有一件喜事要让婆婆知晓。”
喜事?“你公公被放出来了?!”
“呵,那是朝廷的事情,我如何能知,”苏瑭忽然意有所指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婆婆不是最恨媳妇三年不孕?”
连肖家只传长媳的玉镯都给了曹倩。
如果不是这位婆婆也这么宠着,曹倩当初哪来那么大胆子直接害人?
肖母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肚子。
“你、你……”
“婆婆那日不是见着了?”苏瑭慢慢站起来,只是三个月的肚子,并不显怀,“这回寂几泉下也该安息了吧……”
肖寂几可是亲眼见着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对了,前些日子婆婆给的那几个,伺候了那么些日子,夜夜承恩的却半点没动静,也是没用。”
苏瑭回头瞄了一眼肖母怔愣的表情。
嘴里说的没用,也不知道是说那几个美人还是在说肖寂几。
“如今婆婆院子里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媳妇还是把她们送回来伺候你吧。”
她话里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又模糊不清。
肖母看看苏瑭的背影以及跟着的丫鬟和那个高大的、最近总是怕自己把他主子撕了似的形影不离守着的侍卫,一时间心乱如麻。
看盗文,良心不痛么?误伤了小天使的话对不起,是订阅太低了哦。朝廷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悄无声息地就把肖府几道门给围住了,大门拍开后二话不说直奔主院。
先是在大书房把肖父逮住,然后又到处找肖寂几。
根据逼问下人得来的消息在肖寂几后院里转了几圈都没见人,这才找来了不受宠的正室夫人院子。
也是因为如此,这都闯进内宅了,守在里面的人还无知无觉。
“嘎吱”
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原本被迷晕了,除非有解药不然一两天都不会醒来的大丫鬟杨柳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
肖寂几的人心里立马大喊不妙。
但不等他们反应,就被冲过来的官差给制住。
说的是无关人等避让,这次的捉拿目标除了肖家父子,他们这些座下走卒中的头头当然也是首当其冲。
“大人,这是苏大学士嫡女的闺房,外男多有不便。”
杨柳受过知会,这会儿绝口不提肖家大奶奶的茬,一口一个苏家嫡女。
捉人的官差也是给苏家面子的。
“本官奉旨捉拿钦犯肖寂几,他人可是在这里?”
“肖大爷尚未起身,大人可容我家小姐先行更衣?”
这话的意思明明白白,两口子还没起,你等女主人穿衣服先!
即便杨柳自己也不甚明白,小姐明明已经梳妆整齐,为何还要让她来这里拖延时间?
官差听她这么说,也没有硬来,只让手下把院子守住。
等了没一会儿,院外又有脚步声喝着哭喊声传来。
“我儿!”
众人回首,就见一雍容妇人带着丫鬟婆子踉踉跄跄地跑进来,边跑边哭。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夫君,我儿,到底犯了什么事,一言不合就要拿人!”
原来是肖母,先是听说官差闯进门把丈夫抓了,现在又在满府找自己儿子,她也是几个扑空才追到了儿媳妇院子里来。
“杨柳,哪个不长眼的婆子如此吵闹?”
正在院子里眼看就要沸反盈天的时候,正房里传出清冷一声轻斥。
肖母一听儿媳妇把自己骂作“不长眼的婆子”,那还得了,当即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冲进去。
官差们一看,正好!
于是也领着人闯进屋。
就见一衣着得体,妆容端庄的女人款款从里间走出。
“发生何事?如此多人?”
苏瑭在这么多人面前丝毫也不露怯,上辈子被浸猪笼的时候围观的京城百姓可是人山人海。
她这话是问杨柳的。
“小姐,大人们说是要捉拿钦犯。”
“哦,我这屋子里有钦犯?”
“苏小姐,吾等奉旨捉拿钦犯肖寂几,他可是在里间?”
官差也是有意思,在人家婆婆面前,也顺着丫鬟的口风叫了未出阁前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