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什么嗤?!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李奶奶不耐烦的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小姑李灵芝败下阵来,无声的嘀咕了几句后,快速伸手抓了个杂粮馍馍,头埋进饭碗里,吃得头也不抬,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惹得李奶奶又是一顿敲碗,让她慢点吃,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爷爷、奶奶、爹……”,李雁回将桌上的每一个人都问候了一遍。
这也是原身的习惯。
李爷爷“嗯”了一声,接过李奶奶递过来的杂粮馍馍就默默的开始吃起来。
小姑李灵芝厚厚的眼皮一耷拉,根本就不理睬她,埋头猛吃。小叔倒是很温和,还做了个鬼脸,想逗她笑,然后,被自家老爹镇压了,“不要做鬼脸,这么大的人了。”
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任何有辱斯文的事情都是要被制止的。
“雁回,今天好些没有?!”
李爹给李雁回夹了一块子菜,关心的问道。
“好多了,多谢爹爹。”,李雁回急忙端起碗,将菜接了过来。
刚接完李爹爹的,李奶奶的一筷子菜就夹了过来,李雁回又急忙端碗接下了李奶奶夹给她的菜。
“多吃些,我乖孙女都瘦了。”,李奶奶笑眯眯的一个劲儿的给李雁回夹菜。
说是菜,其实也就是一锅盐水煮白菘。白菘就是大白菜,冬日里的常备菜。另一道菜是萝卜干咸菜,咬起来非常有韧性,李雁回都听到了牙齿咬萝卜干而发生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两道菜,一道有油水的都没有。
每人面前放了一碗非常稀的红薯粥,用来配着吃。
李奶奶和李爹爹盛情难却,可李雁回真的吃不下,这一点油水都没有,吃到嘴里除了咸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菜,吃得李雁回嘴里直发苦。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姑李灵芝对她天天一碗蒸蛋糕怨念那么深了,她都想躺回去吃病号饭了。
“雁回,怎么不吃!?”,李爹爹虽然在吃饭,但目光却一直关注着李雁回。
“嗯。吃!”,李雁回急忙夹了一大筷子白菘送入口中。
好难吃!
可李雁回不能说不吃。
这上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脸的菜色,尤其是她老爹,瘦得袍子都有些晃荡了,脸色青白,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就这小身板还考科举呢,怕是一场县试,李爹都撑不下来。
李雁回叹了一口气。
看样在帮助李爹克服紧张和恐惧之前,还得先将李爹养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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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半夜就已经停了,一大早儿,李雁回屋的门帘就被掀开,一个皮肤微黑的少女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这是大伯母家的梅姐儿。大伯母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李学以及小女儿李梅。
“大姐,我自己来吧。”
李雁回觉得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每天早上给自己送热水,非常的不好意思。李家用的可不是那种铜盆,而是大伯自已做的黑沉沉的木制漆盆,粗陋又笨重,端的时间长了,两个胳膊都会发酸。
“快别……”
梅姐儿虽然皮肤有些黑,但长得小巧玲珑,见人未语三分笑,很是讨喜。
李雁回总是一幅娇娇弱弱的样子,李奶奶哪里舍得让李雁回端这粗重的木盆,直接就安排给大房的梅姐了。
梅姐儿对三房这个漂亮得像小仙女似的小妹妹很是关照。李雁回自从和父亲回到李家后,就一直是由梅姐给她洗衣、端水,替她做这类的粗活。
大伯母为这事儿没少在背地骂梅姐是榆木疙瘩,掐她、拧她。说她下贱,上赶子给三房当小丫环。为这事儿,还跑到李奶奶面前大闹了一场。
最后是李雁回说要教梅姐一些苏家绣法,才摆平了精明的大伯母。
李奶奶还把李雁回好顿夸。
可李雁回搜索了原身的记忆,原身教给梅姐的只是最粗浅的一些绣法,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苏家绣法。
真正的苏家绣法,原身根本就没有教给梅姐。甚至连一些稍为有些高超的技法,原身都没有教。
苏家绣法不外传,李雁回可以理解。可是其它的那些绣法为什么不教呢?!在古代,女子如果能有一门傍身的手艺,简直就是第二条命一般,就是外嫁,也能让婆家高看一眼,轻易不会被欺负了去。
“你风寒刚好,浑身没劲儿,可端不动这个。”梅姐儿说什么也不让李雁回沾手。
放下手中的水盆后,梅姐又是帮李雁回拿擦脸的布巾,又是帮她拿青盐,李雁回简直是红着脸被梅姐儿伺候着完成了洗漱。
“呀……香脂膏子没了……”
梅姐儿看着装有香脂膏子的盒子着急的说。
李雁回在家是从不做粗活的,因为她的手还要刺绣,是不能糙的,怕会刮坏绸缎,平日里还要用香脂膏子擦手。可李雁回可不只擦手,她还要擦脸,自然用的就快。
李雁回想起来了,这具身子的原身原本是想出去县上买的,结果感染了风寒,自然是没去成。
“没就没吧……”
几顿不擦又不会怎么样,李雁回根本不介意。
“那可不行,你等着。”,梅姐儿一甩身后的大辫子,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大姐……?!”
李雁回在梅姐的身后伸出了尔康手。
大姐这是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