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左掌心写上了小姝的生辰,安然坐到了桥墩下面!
刘大进坐在我对面,口中嘀嘀咕咕念了几声密宗佛经,然后便捧起海螺,轻轻呜咽起来。
这次的音调和先前不一样,声音很低沉,就像是一个白眉阇(shé)者1正在朝我低声说法,又像是白度母、绿度母2从九霄之中飘然而落,口中是邈邈梵音……
“你看,你面前有一盏灯,那是佛慧,是极乐之火……”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猛然一睁眼,眼前真的只剩下了一个谣言的灯火,那火光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忽然,噗的一声,碎成了无数个闪烁的星星,最后黑暗和光亮交织,黑和白瞬间失去了意义……
停顿片刻,我看见了小姝,她穿着花格子群,从远处走来,奔蹦蹦跳跳的,犹如一个多动的小鹿。
她欢快地走到了铁路桥下,忽然,身子一怔,愣在了那,眼前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拦住了她的去路!与此同时,竟然出现了两个银甲冥兵,其中一个手捧卷薄,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核对生辰名号。稍臾,冷面一笑,另一个冥兵毫不犹豫,抡起哭丧棒子朝着小姝打了下去……
小姝软绵绵倒在了地上,此时铁路桥的另一侧走出了一个黑影,那两个冥兵和那黑影会然一笑,隐遁而去!
黑影人弯下腰,露出了锃亮的秃顶。他摸出一把闪烁着幽绿冥光的刀,毫不犹豫地在小姝的脸上轻轻划着,一刀一刀,好似揭去了一层半透明的皮囊,可是小姝的脸却并没划花。这人又从小姝的眉心取了几滴血,连通那透明的皮囊收了起来。转身打了个电话要走,忽而又皱了皱眉,瞧见了那桥墩上的小孔,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回身走到了那个路灯口,反笔画上了一道符箓……
人鬼沆瀣,狼狈为奸,我心中愤恨不已。就在这时候,忽听耳畔轰隆一声,眼前的世界突然一黑彻底消失了,我身体一个前倾,差点扑在地上。
“过火车了!”刘大进大叫一声,赶紧将我扶住,试探问道:“怎么样,看见了吗?”
1阇者:高僧2白度母、绿度母:观音菩萨的眼泪,也是观音的化身,在藏传佛教中地位很高。
刘大进吹的如痴如醉,我赶紧上前将其拦住,大叫道:“千万别吹了,再吹我就大小便失禁了!”
实在没想到,这个白海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多亏我的修为高些,否则也会和那些昆虫走兽一般,进入一种幻境之中。
刘大进两眼冒着光,咂舌道:“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兄弟,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也没瞒着掖着,将白海螺的来历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刘大进如有所悟道:“我说为什么这海螺中除了法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邪气呢。我估计这海螺在藏地被掘藏之后,稀里糊涂就流入了中原,被哪个二流子法师得到了。那法师虽然不懂密宗,但是知道这是法器,便想着用立棺阴煞滋养一番,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后来没能来取。百年之后,被兄弟你无意间发现,倒也是缘分。”
我见这货捧着白海螺爱不释手,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便开口道:“喜欢吗?喜欢就送你了!”
刘大进大眼珠子一瞪,抬头道:“兄弟,你你你说什么?送我?”
“对啊,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用看光术看一看小姝的死因。”我大方的地说道。
刘大进倒是挺讲究,摩挲着白海螺道:“帮你开看光术,那是我打斗输给你的,没有二话,我一定帮你完成。至于这白海螺,是个至宝,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白拿你的宝贝呢!这样吧,我用我的东西和你换,上次你看见的那个白玉钵盂,那是噶当祖师阿底峡大师的法器,还有这个拂尘,甚至我手上的法戒扳指,你任意挑一样。另外,我还有不少小玩意呢,比如藏地黑教的人皮鼓,能让人酣眠的转经铃,哦对了,听那小丫头叫你鬼医哥哥,估计和我猜测的一样,你是医道中人,应该喜欢药草,我那里有冬虫夏草、麝香、天麻、藏红花、红景天、藏菌陈,还有藏区最著名的延龄草……”
刘大进滔滔不绝,将自己揭了个底儿掉,丝毫对我没再设防,和我想的一样,这人就是个武痴,对天下的宝贝格外上心,本心绝对不坏。
“行了,行了!”我打断刘大进道:“还是那句话,你的东西我一件不要,只要你将我说的那事帮我办了就行。”
刘大进一怔,挠挠头道:“那怎么办?这些东西你都看不上?可我不能白拿你东西啊!这样吧,我给你做保镖半年,权当是等价交换了。”
我心中一笑,开口道:“你会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