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环境不错,人工造林的白桦树和燕山栎木相映成趣,一栋低调但是很有味道的晋地风格大院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说是晋地风格呢?因为他们的四合院都是单坡青瓦向内,下雨时,雨水全部进院,这叫做汇财。院子当中有口大缸,里面养着两只莲花,主房上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给人一种朴实却不失庄重的感觉。
进了大厅,有仆人马上迎了上来,拿着鸡毛掸子帮我们掸了掸尘土。还有人举着黄铜盆子、毛巾,伺候我们洗了手。
说实话,这感觉突然让我有点穿越到民国豪绅大院的感觉。
引起我注意的是,餐桌后面仰面靠着一个人,五十多岁,眉头紧锁,半眯着眼睛,手上戴着一个暗绿色的大扳指,身上穿的是圆领马褂,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他的身边似有似无聚着一层薄薄的黑雾,说不上煞气,但是绝对不是好的征兆,至少是股邪气。
带我们来的人赶紧跑了过去,轻轻摇了摇那人的肩膀,耳语了几句。这人马上精神起来,揉了揉眼睛,带着一副恭谦的笑容朝我们迎了过来:“几位辛苦了,快请坐!”
一握手,他的手上冰寒无比,而且带着一股水汗。何为水汗?就是惊阙之汗。
“先生最近经常做噩梦吧。”一边握手,我径直说道。
这人一怔,眼中闪过一缕光芒,点头道:“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旭辉给我推荐您,真是太对了!”
“旭辉?”我一愣,这人是谁。
“哦,旭辉是我的至交,若是有机会,你会见到他的。”这人说着,请我们坐下,抱起一坛子原浆酒就打开了,顿时一股淡香四溢。“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正事!”
我和老史都一愣,就算待客热情,哪有见面相互都没介绍就喝酒的,而且还把坛子拿上来了?该不会是这酒里有问题吧!
苍颜偷偷低语道:“喝吧,这酒不一般,一口一万,多喝多赚!”
两个人鬼鬼祟祟跟了我们一路,现在捉住了却说想找我看病,这不扯淡吗?不认不识,他们何以知道我是医生啊!
“肉皮子发紧是吧?”史刚揪住一个小子的大脖领子瞪眼道:“老实说,是谁让你跟着我们的?绺客帮会的翟家?品尚楼的牛奋?还是云城半壁江山的常家?”
那小子满脸煞白,连连摆手解释道:“四位,千万别打,我真是请你们来的!”
“还不说实话?我看要是不揍得你满地找牙你是吃铁丝拉笊篱编到底了!”老史轮拳头就要抽。
“等一下史大哥!”苍颜拦住老史,看了一眼两人道:“你们不是云城人吧?”
“小姐您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云城人!”两个人一看苍颜搭话,赶紧朝她求饶,一着急,口音带出来了。
“你们是晋地人吧,说说,到底找我们什么事?”后来苍颜告诉我,她以前曾经去过晋地好多地方,晋地算是华夏起源地之一,那的男人才是标准的华夏脸,正方脸,棱角分明,鼻短而大,眉粗眼黑。别看西装革履好像是个马仔,可这两个人说话的腔调,还有说话的方式都是晋地人的习惯,透着一股子朴实,应该不是坏人。
两个人吭哧了一会,其中一个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老板是从电视上看到的您,让我们来请你,可是因为没有引荐,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和您说,就琢磨着等你们停车之后,再向您说明情况。”
我皱了皱眉,心道这也解释不通啊,其一,云城电视台只不过是城市电视,应该不会在晋地播放啊;其二,我当时在电视上就是助人为乐,帮助警方破个案子领个奖,对方不可能通过一个画面知道我是医生啊!
“四位,我们真没骗人,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老板说了,请您务必过去,这是一点心意,请您笑纳!”这人一看我还是不信,着了急,急忙说着,又掏出来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我将信封接了过来,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是张支票。
老史歪头一瞧,乐了,指着两人笑道:“不是兄弟,你们穿的挺体面,开的也算是豪车,就一万块钱还搞了张支票?是不是真当我们卜爷没见过世面?就为一万块,我们就和你们走?”
老史还要叭叭,我拽了他一把,又指了指上面的数字,小声道:“我的哥,那个壹后面还有个字呢!”
老史一愣,又歪头一瞧,顿时捂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