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竟然看打了眼,没想到你这还真是供儿会的场子。”我淡然地从木楼梯上走了下来,朝罗锅子问道:“说说,康复医院的院长……阿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叕子,这厮藏哪了?你要是说出来,说不准我们今天能放你一马。”
罗锅子很紧张,哆哆嗦嗦好像个办错事的老农。说实话,看他这幅淳朴的样子,还真没法将他和济安平一流联系在一起。
“同志,三位好同志,俺就是个打工的,俺啥也不知道。倒是这几个人,成天圣母天尊的,像是邪教徒。”罗锅子指着那几个黑衣人,抽着鼻子,窝窝囊囊地说道。
“你就别装了,刚才口口声声说照旧办,把我们宰了丢进云城河的不是你吗?”苍颜攥了攥拳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嘘……”罗锅神经兮兮竖起了食指,嘘声道:“可不敢乱说啊,小姑娘,那话虽然是借我口说的,可是真正说话的人不是我。他呀,看不见,摸不着,就藏在这茶楼里呢!你听,他在笑着,嘶嘶,好害怕,好害怕啊,来了,你听,有脚步声……”
罗锅子像个神经病,紧张兮兮地说着,一对斗鸡眼仓皇失措地四下瞧着。
本来空荡荡的茶楼,被他这么一烘托,还真让人有点紧张!
“你……你别装模作样了,他是谁?他在哪,有本事你叫他出来?”碧瑶明显被罗锅的话搞得有点惊惧,迫不及待地朝起怒喝道。
“嘘嘘,姑娘,我怎么能胡说呢?他呀,不请自来,这不,就在……你的身后呢!”罗锅子忽然惊惧地大叫一声。
我们三个都吓了一哆嗦,朝碧瑶身后一瞧,还真有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过目光一扫,忽然不见了。
倒是那六个信徒,趁着这个间隙,好似得到了命令一般一股脑朝碧瑶砍了过去!
刀身反射的一束束冷光在碧瑶的瞳孔间闪过,我和苍颜正要赶过去帮忙,碧瑶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盯住罗锅。
一阵阴风拂过,茶馆里的报纸、扑克随风扬起,最前面的两个信徒还没等反应过来,苍颜一个跃马跳已经近身跟前,随之一记重拳打在了第一个信徒的侧脸,接着一记重脚袭向另一个信徒的胸口。碧瑶毫不停顿,借着脚力后空翻就掉进了另外四个人的圈子中,啪啪啪啪,连着四记抬腿踢,一举全部拿下,此时飞起的扑克牌刚刚落地。
碧瑶的拳脚都带着古韵风采,相对于老史拳脚的干净利落苍颜功夫的简洁实用有一种特殊的美感,虽然打的别人鼻血横流,可是看得人却赏心悦目!
“哇,小姑娘好厉害,可是,你中他的着了!”罗锅子叹了口气,好似十分担忧地说道。
“罗锅,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中招了?”我和苍颜将罗锅合围在中央,厉声喝道。
罗锅咂舌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小心那个他,可这小姑娘却非要和几个喽喽纠缠,长前眼不长后眼,知阴阳而不知疾风,痛心疾首啊,你看看你的胳膊吧!”
碧瑶不明所以,疑惑道:“罗锅,你到底再说什么!”
我心中有些惊骇,古人有云,阴阳有界,阳为人,阴为鬼,疾风两头吹。啥是疾风?用今天的话说,那就是瘟疫!传说瘟疫不仅仅能霍乱人间,同样可以祸害冥界。
“碧瑶,快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我赶紧走上前,挽起了碧瑶的袖子。
就看见白皙的手臂上,正迅速涌出一个个铜钱状的红斑,我的手微微一碰,碧瑶便嘬了一下嘴角,哎呦一声道:“相公,像火烧一样疼!”
“是疠(lài)风!”我眉头一皱,慌忙转头看那罗锅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土精派的腌臜术法?”
罗锅仍旧一副无辜的样子,张口道:“老汉我姓温,家住大南门,种有二亩地,年岁近黄昏,同志,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妈的,疠(lài)风也称冥病,是麻风病的一种。只不过,普通麻风病都是自然传染,可是冥病却是土精派炼术炼出来的瘟疫,要是没有土精派的术士在,碧瑶根本就不可能传染此证!
“古人说,秃子狠,瞎子楞,哑巴打架不要命,鹰鼻鹞眼不能交,罗锅子并肩水蛇腰,都说罗锅城府似大海,狠毒如狼牙,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装农民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一把拔出匕首,迎着罗锅的脖颈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