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山里还不甚明朗,子掐算便吆喝着大家启程了!
这次子掐算主动请缨,在前面观山带路。一会拿着罗盘掐指细算,一边弯腰揩土辨识土色土气。难得这个懒汉认真一回,苍定远便主动殿后去了。
“各位兄弟,今儿日子不错,我看咱们大事可成啊!”子掐算自信满满地说道!
牛扛鼎一听有门,欣喜道:“子爷,你快说说,这寻宝还和日子有关系?”
“牛掌柜外行了不是?”子掐算抬头一看,颜浅浅也在认真听着,有意卖弄一番,朗声道:“古人云,法无定法,有法也空,一法不立,无法不容。成事者,要有十二宗: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其中好的日子就是趋吉避凶啊!今天是三皇之一神农氏的圣诞之日,大吉大利啊!神农氏知道吧?就是炎帝啊,炎帝是农耕医药山林万物之神啊,咱们要寻的硬通货就是土中生沿水长的东西,正好归神农管!所以,我料定咱们今儿能见到!”
子掐算口中说的硬通货就是指赤血太岁,这里用作黒话。因为传说进了山临近宝贝就不能再点名了,怕是走漏风声,赤血太岁逃了!
肋下的伤口还在溢血,而且瘙痒难耐,加上下了半夜的雨,路滑难行,岳江红被搅得心烦意乱,他可不想听子掐算在这满口大话,便大声道:“喂,老出黑,用你们北方人的话说,别嘴上叭叭,来点实在的,就问你一句话,这硬通货还有多远!”
自古以来,民间将能够通灵行术的人分为三类,即出马,出道,出黑。
出马这个比较普遍,大家都知道,出马仙嘛,就是神婆神汉巫师,能以地散仙上身的口气治病救人、指点迷津的这类人;出道相对出马正规一些,就是有专业技能的高僧道士。打个比方,如果前者是自学成才拿着铁锹铲泥巴的普通工人,那后者就是某翔毕业的专业挖掘机高级技工,出场费自然也就不一样!
最后就是岳江红口中的“出黑”,其实就是阴阳先生。不过,阴阳先生和算命是两码事,很多人以为算命先生是阴阳先生,其实不是的,阴阳先生不单单懂的算命、看风水,还深谙丧葬礼仪、祭祀诸典,所以阴阳先生的地位要比算卦的高很多。
岳江红将子掐算称为出黑,好像是在夸他,其实是在反讽他能力与名号不配。可是子掐算丝毫不自省,还很高兴,仍旧夸夸其谈道:“岳爷好见识,我这么说吧,山上龙神不下水,水里龙神不上山,可此地偏偏是山水相生,气吞万象,我料定里之内,就是块能够长宝的圣地!”
大家虽然都不喜欢子掐算自吹自擂,不过一听说路程最多还有里,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
可是,说是里,大山里的里哪有那么简单!
眼前的山谷九曲十八折,坡度很大,颇有盘旋苍龙的气势!两侧层岩叠嶂,断崖丛林交织,脚下山溪冲刷了几十年的石头比特么上了油还滑,稍不留意就是一个狗抢屎!
最要命的是,太阳迟迟不露面,雾气越来越重,七人排成一队,首尾竟然不能相视。
说是雾,可是昨天雨水太大,林间簌簌,分不清是树叶落雨还是雾气迷蒙,总之烤了半宿的衣服又全都湿透了!
“前面的慢点走,后面的快步追,大家千万别走散了!”苍定远觉得这气候似乎并不像是子掐算说的那么简单,不由自主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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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雾中,走在中间的牤子忽然停住了,尖声笑了起来!
牤子挡住了岳江红和苍定远、颜浅浅的路,一动不动,苍定远不禁骂道:“牤子,你他娘的再娘们唧唧的老子抽你,赶紧跟上啊!”
牤子还是一动不动,自顾自地缕着自己的那几根头发!
颜浅浅悄声道:“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苍定远只好朝着前面的雾气大喊道:“花爷?等一下!”
这时候却听见前面的牛扛鼎大骂道:“子掐算你他娘的跑什么?我日你姥姥,你小子想吃独食!”
花爷只回了一声:“你们等着,我亲手按了这只耗子!”
此后前面再无声息,花爷、牛扛鼎和子掐算消失不见了!
“你他妈的有病吧!”苍定远有些恼火,指着牤子大骂道!
毕竟这么大的山,还雾气弥漫,一旦人走散了,在碰面的几率微乎其微。
牤子仍旧戚戚笑着,而且挑衅一般看着苍定远,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进了嘴里,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力咬了一口,嘎嘣一声,一节手指被自己咬了下来!
苍定远吓了一跳,从牤子的眼神里,他分明看见的是一只狐狸!
“嘻嘻,你怕了?”牤子又是冷笑一声!
嘎嘣、嘎嘣连着又咬了两口,好端端的一根中指,此刻已经段成三节落在了地上!
血顺着牤子的手掌滴滴答答地躺着,牤子浑然不觉般又举起了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