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年才子,这般才华,甚至让他们隐约看到了未来的帝师的身影。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此刻他们面面相觑,同时涌起了一个念头:在楚云亭还没有自保之力前,绝对不能让他被左相注意到。
这时,楚云亭说及这一席话,却是想及家里的娇娜,当下便对这紫衫女子行礼说:“这只是在下的一己之见,难登大雅之堂,家中尚有急事,告辞了。”
身影飘然如飞,不带走任何一丝风尘一般,面对这紫衫绝色女子,并没有一丝留恋。
良久,红衫侍女震撼之余,久久无法回神,仿佛没有想到,楚云亭居然把道理说的这般透彻,甚至让她整个人热血沸腾起来,要去斥责当今的朝廷,斥责那些无数无法作为的府君、文官了。
而那紫衫女子则是嘴角泛起一丝爽朗的笑容来,因为在楚云亭言语之外,她分明感觉到楚云亭内心的那一丝温暖,似乎是在为了守护谁一般。
有这样守护之心,这样的人,更值得敬重。
此刻的她,已知道她所苦苦追寻着的那个人,便是眼前这位公子。
而这时,那红衫侍女姬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那纸张画像,说:“对了,小姐,这是那份文卷的主人的画像,我拿来了……”
只是说到这里,想到刚才楚云亭指点江水般的气息,她忽然对手里的画像有些索然无趣起来。
便在这时,当她打开眼前的画像时,她忽然呆若木鸡。
那画像,画的正是楚云亭!
这一刻,红衫侍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失声地说:“怎么是他?他可是还没有经历文气灌顶啊!难道说他是帝前秀才?”
而这时,那紫衫女子脸上一笑,在风姿卓越之外,忽然有一抹端丽舒畅,仿佛是万千愁绪都化为一空:“原来如此,果然是他!那他应该会进入栖霞府的文院吧?到时候……”
楚云亭一路飞掠而回,担心娇娜,速度施展到极限,赶回楚府之时,天色尚是初夜。
就在他要踏入院落的时候,却是忽然身体一顿。
在院落里,竟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盒子,里面有文房四宝、金银珠玉。
而在最前面,则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垂手恭敬站立着,仿佛如同侍女一般,听候吩咐,等待他的回来。
在听到楚云亭的话,那红衣侍女几乎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说:“那人这般文华,可比皓月,你不夸奖也就罢了,但却为了耸人听闻,把别人贬成这样,你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她认为楚云亭是文人相轻。
而此刻的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亭子百丈外的一处城墙之上,两道身影飘然若飞,正是那文院院长与府君,从鸣鹰庄园里而出,跟踪到了这里。
在注意到那紫衫女子拿出的那文卷时,两人都露出了一丝失神来。
他们审核文卷,保护得可谓滴水不漏,却没有想到,有人能从文院里凝出楚云亭的文卷出来,这般手段近乎通天。
虽然看不清紫衫女子的容貌,但他们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彼此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难道是她?若真是她的话,那便贵不可言了……”
便在这时,那紫衫女子也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楚云亭,说:“公子何出此言?”
看到这样,楚云亭心下苦笑,自己当初的确是应试之作,不忍欺瞒,结果引来对方这样的反应。
但让他对自己的这篇文章进行夸口,他是万万不能。
当下他便说:“真正的文章,当心怀浩然正气,关乎天下民情,我为人人,没有任何一丝私心,为了守护天下而战,又怎么能集中焦点在自己身上,说及哪怕逆自身气运,也要为顺万民气运?”
经历了鸣鹰山庄的死亡杀戮之后,他的心境又是一变,万般杀戮,是为了守护温暖,守护身边认识的人,又怎么有瑕去顾及是否会逆自己气运。
而见到了那鬼丧的杀戮,他更是明白,一人之力何等浩渺,当初若非娇娜出手,只怕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没有私心,为了守护天下而战?”听到这里,紫衫女子喃喃着,感觉到整个心神仿佛要炸开一般,心中所有的烟雾,仿佛有烟消云散的痕迹。
只是这时,那红衣侍女的脸上也是失神了,她可没有想到,楚云亭能说着这样一番道理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便在这时,楚云亭话锋一转,继续说:“前些年江北武义府的一位文师府君,常以道学家自任,不怕鬼狐,经常在讲学《西铭》,甚至要逆自己气运,弘扬光大万物一体的道理,决心要让整个府城里的所有人都听懂他的道理。”
“结果有一日阁楼传来狐怪叱责他的声音:现在正在闹饥荒,百姓死了很多,你作为府君,不去提倡义举,施粥舍药,反而在这里空谈什么民胞物与,就以为这般话可以给民众当饭吃?”
说到这里,楚云亭顿了顿,说:“这位文师府君,要逆自己气运,但却满是私心,如何配当文师?”
这一刻,侍女之前那轻视楚云亭的眼神再也不见,这才明白,原来之前是她走眼了,眼前公子可不是文人相轻,而是真正的儒家大才,真知灼见,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