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丧气和不开心在那一刹那消失了。当然不愉快还在,只是谢许的出现就是短暂的止痛药。
但他不能一直吃止痛药度日啊,下楼时,关卿想。
但是——
十二月底的s市很冷,关卿看见路灯下谢许搓着手,一米八多的身材委委屈屈地缩着,哈出一团白气,像腊月隆冬里还在种地的老农民。关卿走过去,谢许在路灯下笑着看向他。
谢许的眼神实在太温柔,那种满到要溢出来的情愫,一瞬间就让关卿又想哭了。
谢许先是抱着他亲了亲,然后说:“老婆,过来。”他看看四下没人,撩了撩大衣和毛衣,露出半块腹肌。
“……?”关卿不明所以,“你干什么呀,不冷啊?”
“这儿暖和。”谢许指指肚皮,说,“你手冰凉的,来。”
“这傻子。”关卿鼻头一酸,把他扯到车里,“找我干什么啊?”
“找我对象不行啊。”谢许理直气壮地说。
“那找完了,可以走了?”关卿作势要打开车门,谢许连忙拦他:
“哎,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关卿迷茫地想了很久。
追溯到……遥远的八月份,分手时,谢许逼着他签了一份流氓合同。
那时谢许还说,“关先生,再给我做顿饭吧。”。
没想到在这儿等他呢,关卿只好说,“好吧,去哪儿?”
“咱家。”
谢许吹了声口哨,发动车向他一直住着的、他俩以前的家里去。
陈设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关卿的东西空了。关卿当时走的时候,是收好所有东西,没提前跟谢许打招呼就直接离开的。
他怕自己万一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就会忍不住回头。
衣服叠的规整,地板也拖得很干净,关卿环视一圈,把手里的包随手搭在沙发上,对上谢许期待的眼神。他踮起脚摸了摸谢许的头发,笑着说:
“很能干啊,等着我夸呢。”
谢许点头,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关卿穿好围裙,翻冰箱翻出点东西,去厨房做。谢许也磨磨蹭蹭地跟进来打下手——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看着穿围裙的关卿发呆。
一顿饭做好。
谢许打开一坛酒,和关卿就着菜下酒,两人把菜端到阳台,一边吃一边喝酒聊天。
关卿心里憋着话,却找不到时机问。
你今天傍晚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去见江碌?
他不敢问。
问了万一谢许委屈呢,他舍不得谢许伤心。
而且,走到这一步,他也不相信谢许能不爱他。
只是仍有一点点不平衡。
“宝贝,你有什么想问的?”谢许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他不敢喝太多酒,也不许关卿贪杯。
关卿看他一眼,谢许仰头看着外面的星空,嘴角噙着笑,是个闲聊的模样。
“我永远是相信你的,我也希望你对我不要有所隐瞒。”关卿夹了一筷子菜,意有所指。
谢许放下茶杯,看着他。
他的眼神认真极了,甚至没有在笑:“宝贝,我最大的软肋已经被你拿捏在手里了——我爱你,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