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惯不是不知轻重之人,那女子既说能医治元景恶疾,她心里即便有不快,也绝不会因此便与元景闹脾气的。
叶卡青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一笑:“若是单纯的医者与病人的关系便也罢了,可是,”她话到此处,不觉又压低了声音:“王爷与她走得近呢,听断章说,俩人几乎形影不离,偿有在沈姑娘面前也丝毫不避之时。”
这事,她也是昨夜才听断章说得,当时也惊了许久。
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他们都误会了沈姑娘。
“这……这是真的?”龚璃惊问出声。
“叶卡青还能骗娘娘不成。”
龚璃这下是完全明白过来了,难怪沈姐姐会那么生气。
“这个萧元景!活该!”
谁造的孽,让他自己去收拾!
耳边突然响起那人那日在轿中与她说的话。
龚璃心底咯噔一声,原来他当时的话,是这个意思。
他执着不松口许她来清梵寺,想来,当是也对元景失望透顶。
她竟还因此与他大闹,甚至跟他说了那些话。
他待她之心,便连市井小民也尽皆知,她那日,当真是无理取闹了。
龚璃越想心里便越发悔恨。
她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光景,心下只想早些回去,见见那人。
沈翰林虽未在萧宸景面前明确表态,但已用行动向他证明,他,也是皇帝这边的人。
既然不能为萧宸景所用,又已经察觉了他篡位的心思,沈翰林,唯一的结果便是死。
便在此时,沈秋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无论如何,姐姐与前三贤王妃,有一点是相同的。”
龚璃眉眼一凝,徐徐朝她看去,便听她说:“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萧宸景手中的一颗棋子。”
龚璃怔了半晌之后,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便在此番,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事。
她陡地抓住秋月的衣袖,“沈姐姐,这般说来,你住来清梵寺,本便不是……”
不是因为皇帝未对沈秋霜法外开恩之事。
那是因为什么。
她又惊又疑,陡地朝她看了过去。
秋月眸色微微一变,伸出指尖去拨弄桌上的茶盏,许久方开了口,不答反问:“闻说皇上和娘娘前几日曾去过六王爷府上,便不曾见着什么人么?”
龚璃不知她何意,仔细回想了一番,只朝她摇了摇头。
秋月却在此时扯唇一笑,面色隐隐透了轻微的嘲讽:“他还真是藏的好。”
龚璃不解:“沈姐姐,你们之间可是生了什么误会?”
“误会?”秋月冷声一笑:“娘娘可还记得秋月之前是什么身份?”
龚璃怔了半晌才方转过神思来,却只越发疑惑:“这与你之前的身份有什么相干?”她话到此处,却陡地朝她看来:“莫不是六爷怀疑你与皇上……”她猛地住了口。
秋月凝眸一笑,眸底一瞬落了一抹黯然:“若说是那档子事,他误会我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