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和清媛。

如果当时他乖乖吃药，不是任性的为了赌气见到她而不吃药耽误了病情，也许他根本不会忘记清媛四年时间。

如果他不是浑浑噩噩了那几年，当他康复的时候，就能以最快的时间来到清媛身边。

清媛就不会认识蒋厉煊。

就没有后来这么多曲折和痛苦。

如果再来一世，是不是他就是这场爱情的主角了？

可惜，这一世，没有重来。

而现在，只要清媛平安无事，他什么也不想求了……

一切都源于他自己，曾经的自负和任性浪费了上天给他的机会。

当机会落在更加成熟的蒋厉煊手中，蒋厉煊将这机会牢牢握在手中，他荣炘便什么也不是了。

“苏清媛……你若能过了这一关，我祝福你和蒋厉煊。”

荣炘喃喃低语，这一刻，许下这个承诺，比杀了他还痛。

……

十天后

阳光融暖，洒进病房。

虽然四周还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比起icu那些仪器嘀嘀的声音，已经好了太多。

清媛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睁开眼皮，四周是一片雪白，就连头顶的灯光都白的离谱。

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麻木感觉，仿佛每一块骨头都不属于她了。

大脑逐渐恢复清醒，往昔回忆一点点的输送进来。

可在某些重要回忆中却卡了壳，她能感觉到那些回忆很重要，可大脑却不听使唤，各种各样的回忆甚至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段回忆是属于哪个人。

清媛动了动手指，继而是胳膊，想要支撑身体坐起来，却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影，并不宽敞的沙发容纳不下他的大长腿，他就那么别扭的躺在那里，面色憔悴，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好像很久没换过了，皱皱巴巴，凌乱不堪。

“……”

清媛张嘴，想呼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有了裴印在身边，哪怕只有只言片语，杨远也觉得自己只找到了支撑。

可对于裴印来说，她跟杨远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只是为了清媛曾经的心血，她不能让杨远继续颓废下去。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蒋厉煊心下的灯光，却在缓缓熄灭。

直到医生走出来，一脸无奈的看向他，蒋厉煊摇摇欲坠，整个世界彻底坍塌。

越是害怕什么，这一刻偏偏到来什么。

“蒋少，我们尽力了……苏小姐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医生的话如五雷轰顶，他大脑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王秋英的巴掌落在他脸上身上，他也感觉不到。

他疯了一般冲进病房，紧紧抱着她，就是不肯松手。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分开他的清媛。

三天前，他们还好好地，她第一次成为他的女人，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那一夜缠绵，那么甜蜜温暖。

他还幻想着结婚后的生活，她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容湾，以他夫人的名义。

她是容湾的女主人，一生一世的女主人。

谁曾想……一个炸弹就……

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蒋厉煊。

似是已经做好陪她一起离开的打算。

彻底崩溃，爆发，疯魔。

“哥！秦驿丞带储备局的卢大夫来了！”

“蒋少，您先松手！让卢大夫给清媛看看！”

耳边隐隐响起鹿鸣和宋子康呼喊的声音，他也只是麻木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抓着清媛的手，不肯再松开。

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不过是三天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手腕冰凉，好像以后都不会再有温热的感觉了。

“还有救……还有救……”卢大夫是秦驿丞刚刚从储备局找来的，早些年是老苏的朋友，当年清媛在e国出事，卢大夫也帮清媛后期治疗过，所以算是最了解她情况的人。

秦驿丞这三天都没来，就是去找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