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不仅毫无愧色更加毫无怒色,好像自己的一番话被她不痛不痒的当了耳边风。
纪南风眯着眼看着又瑟缩回去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无辜傻子的兰克,嘴角噙着笑走了过去。
“他可是个傻子,傻子的话怎么能信。”
纪南风真诚的劝解起兰蕙来。
“就是傻才会任你摆布,才会这么听你的话!”
兰蕙一口咬定。
纪南风点点头,绕过兰蕙将兰克拽到跟前。
“漂亮姐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兰克一脸天真的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眼前人眼睛里玩味加深了些。
他原本是想装疯卖傻给这个女人找点麻烦好出一口昨晚差点被她阴一把的恶气,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一招并不高明,简直愚不可及!
“那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纪南风的语调里期待满满。
兰克眼神一滞。
众人哄笑起来。
纪南风拽着兰克的衣领凑近了些轻声道:
“你装你的傻子我做我的兰离,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搞事以后咱俩谁也别想去藏书阁。”
纪南风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她说完后便退开一步,满脸期待的看着兰克。
“怎么?你不是最听漂亮姐姐的话了么?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兰克飞快的看她一眼,恼怒之下终于想出个脱身的办法,她就地坐下便撒泼打滚起来,抱着头口中只叫唤“头疼。”
这是兰克的老毛病了,据说是痴傻的根源。
一时间众人也不看兰蕙与兰离的热闹了,都专注的看起捶胸顿足突然犯病的傻子来。
“快去找林叔。”
兰蕙一脸嫌弃的差人将兰克拖走,纪南风将门拍上,继续看她的符法。
被林叔扎了两针的兰克安静的躺在竹床上,屋里的人都走光了,他猛的睁开眼。
精亮得如同狐狸的一双稍子让他俊秀的脸一瞬间成熟了几分,扎了针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疼,他原本不会吃这份苦。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自己的穴位调整过来,又伸手捏住袖子里的镜子,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惹,还是离远点的好。
可是他是凭镜子认出昨夜藏书阁的是她的,她又是怎么认出来他的?
兰克伸出手,指尖有淡淡的银光粉末。
纪南风最爱做的事便是给属于自己的东西弄上标记,镜子是如此,豹子也是如此。
系统看着自己屁股那一块毛发被剪出来的一个桃心,有些郁闷的将脸埋进了草丛里,这样会被小母豹笑话的。
藏书阁里空落落的,大长老略身上了楼。靠窗的书架斜斜的倒在墙边,上面的书洒落了一地。
楼室格外安静,除了大长老的呼吸声压根儿没有别的生息,不禁让人怀疑这一地的落书是否只是幻觉。
这小贼机警,这是大长老心中最深刻的印象。
大长老虎着一张脸在这寂静的阁楼里小心的巡视着,他不确定闯进来的人已经走了还是藏在这里的某一处。
先前的吵闹声引来了大批人马,二长老去而复返,将慌慌张张从各处院落赶来围观的小辈遣散。
人群中纪南风一袭红衣格外引人著名,她掩着唇角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斜着一双媚眼开始甩锅兰蕙。
“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吵闹什么,非要揪着所有人起来看热闹。”
兰蕙向来爱热闹,一张嘴聒噪得不行,纪南风此话一出二长老已经信了大半这些人就是兰蕙叫出来看热闹的,于是他狠狠剜了兰蕙一眼,呵斥着众人各自回去。
兰蕙将二长老的眼神吓了一跳,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辩解之词咽了下去,又恨恨的看了纪南风一眼。
引着众人出来看热闹的分明不是她,可是一片忙乱之中她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吵嚷起来的了。
二长老不理会小辈们好奇的眼神,迅速进了藏书阁与大长老汇在一处。
“人呢?”
“跑了。”
大长老说得咬牙切齿,要是让他抓住,非要吊起来抽筋剥皮不可。
“还好书没丢,隔日窗户也要大修起来。”
二长老上下巡视一番,转头开始追究。
“你是不是又晚来了。”
“分明是你走得早了!”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半分不让,藏书阁的事兰迪交给他与二弟看管,兰迪一向手段阴毒,饶是亲兄弟也时常不给脸面。
今晚的事若是非要分辨出是非来,必定有一个人要遭殃,他只能搅和起来拉二长老分担点责任。
“放屁,你就懈怠偷懒吧,迟早有你吃苦的那天!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三弟闭关出来如何向他解释吧!”
二长老撂下这句便拂袖而去,他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个好偷奸耍滑的大哥了。
暗格里的年轻男人见证了兄弟间撕破脸皮的场面,想笑却只能用尽了全身力气憋着。
几声杂乱的脚步,两句骂骂咧咧的抱怨,藏书阁终于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回想起今日的场面兰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刚才摸到的那一双软滑细腻的手的主人心思可够毒了。
想也不想便要丢他一个人做替死鬼,书架就那样推过来,要不是他躲避得快,又刚好熟知这藏书阁的构造,岂不是要当场被抓个现行。
兰克从怀里掏出一面精致的宝镜,眼神飘忽不定,最终恶狠狠的暗骂了一句。
最毒妇人心。
越是长得好看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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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纪南风结束一晚上的功课从乱葬岗回来,将要梳妆打扮才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