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分明跟假山那处的人一样。
凌护拉着她后退,两个人都隐入了床榻的帷帐里。
“别出声”凌护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顺势放开了手,他温热的鼻息往纪南风脖子里钻,弄得纪南风脖子痒。
脖子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差点没憋住笑。
“刚才你都看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纪南风一惊,这人怎么如此三心二意,办着正事都能分出心来逮住两个不幸偷听的人。
纪南风果断的点头又摇头,极具抠字眼的严谨学术精神的补充道:“应该是都听到了。”
凌尘一愣,正常情况下不是该抵死不认求他刀下留人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缓缓心神,直接开始威胁:“你要是想活命,就将今天听到的事都忘了。”
纪南风眨巴着眼睛,好像有些为难,月光下她姣好的五官又添了几分迷人的气质,清湛的眸子又无辜又好奇。
她笑着舔唇:“这可不行,大人的英姿,已经在妾身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笑百媚生,凌护终于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滋味,饶是他这样只爱马爱兵器爱权势的人也觉得被她勾起了火。
只是,这女人究竟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凌护神色一寒,还没来得及对纪南风的勾引做出什么反应,惊觉下身一凉。
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他的命根处,他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笑着的女人终于收敛了神色,她将目光从匕首上移开,正视着凌护的脸。
这一刻女人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柔弱娇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里只有凌护熟悉的野心与欲望。
与他如出一辙的野心与欲望,看得人热血喷张。
她撑起身子,换了个更舒适些的角度,手上却没放松。
她刚想跟凌护进行更深入的谈判,那边夏歌有些着急的声音突然传来。
“主子您不能先睡,要喝了汤好好出身汗才行。”
纪南风收了刀推了凌护一把,屋子里的蜡烛重新点起的时候,塌上只剩了她一人。
“还好主子还没睡着。”夏歌舒一口气将手中刚刚熬好的姜汤递过来,缭绕的雾气混着清香。
一阵凉风吹来,纪南风又打出一个喷嚏,混账男人窗户忘了关呀喂!
纪南风犹豫了片刻,想再凑近些看看那边重新暧昧起的语音下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场面,却被不愿意多事的夏歌拦下。
夏歌冲她摇头,眼中的担忧与疑虑是她进宫这些日子的参悟。
虽然她不知道在那假山那边偷情的究竟是哪个宫当差的宫女太监,但是这样的事一旦被撞破,难保对方不会鱼死网破,做出过激之举。
一阵凉风吹过,钻进纪南风的脖子,她紧了紧衣服,从了夏歌的愿往回走。
纪南风一边走一边不禁佩服起里面大概光着靛的两人的勇气。
居然不怕冷?
“阿护。”
静妃娘娘微微喘息,动情的叫着身上人的名字,她此时发髻散开了半边,双目迷离,两颊绯红,很难与平时一派冷淡的神色联系在一起。
凌护倒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眼中一片清明,即便事这样激烈的场景,他也没有因此热切上几分。
听得外面的人走远了,凌护才停了动作,没有丝毫不舍离开了身下的女子。
倒是静妃娘娘依依不舍,好久才回过神来。
两人先后出了假山,凌护临走前塞给静妃娘娘一个锦盒,盒子里有丹药。
静妃丝毫没有意外,熟练的将盒子放入袖中,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
看着那边没有分毫留恋的男人的背影,静妃心里有些酸楚。
她跺脚,真是个混蛋。
风还在吹着,静妃看着月色下自己的倒影,那样黑的颜色像是要吞没了她。
她抬头,四下寂静一片,远处才有点点灯火,一阵凉风吹来,背后好像有什么飘过,带起一股凉气。
静妃皱眉,怎么那男人偏偏要选这么个偏远的地界。
论安全,当然是她宫中暗室更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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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灯火通明。
俪妃半卧在塌上,心里翻江倒海的涌起不快与恨意,眼神里头也是浓得化不开的狠戾。
她恨圣上从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恨柔妃好手段,更恨自家父亲举荐上来的云答应的一副好皮囊。
所有的怒气好像找到了个出口,全都往纪南风一张明艳无双的脸涌去,大概潜意识中,这个才是最好对付的人。
俪妃怄气,她不过是家奴之女,贱籍之人,凭什么能与她相争,甚至比她恩宠更甚。
最近还敢跟她耀武扬威?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