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这兔子?”贺朗突然抬手摸了摸系统的脑袋,他一向不喜欢这样弱小的东西,没鹰实用,没猎狗忠诚,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兔子有什么好的?
“这兔子之前被人砸断了腿,我看着可怜救了下来,后来它越发粘我,之前灯会出了事也是它带人来找我,原来我也只当它是个打发时间的宠物,没想到它认了主,竟有这样的用处。”纪南风轻抚兔子的后背,说起灯会的事时稍稍有点停顿。
灯会的事坏了她的名节,几乎成了她人生的转折点,这件事早在贺朗差人查她的时候就知道,如今再提起,他也突然记起来,若没有那次灯会,她很有可能已经成了楚国三皇子的人。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有些用处的”贺朗收回手,细细品味起叶玉莹的话来。
有时候看似没用的弱小东西,只要得了它的心,它就会拼死来救你。兔子与人,大概是相似的。
叶玉莹救了兔子,他又何尝不是在她名声破败之时救了她?如此看来,这番爱慕,也算是有了合适的理由,况且他本身的样貌气度都是上乘,这个弱女子心系于她,实在很能理解。
系统心里郁闷,除了被扔来扔去,它又有了一个新的故事,不知道下次走起路来要不要稍微拐上两步,才好符合纪南风给它安上的曾经断了腿的设定。
行至山脚,贺朗有事要先走,便差随从送纪南风回叶府。
稍一回头,便是那边依依不舍不肯转目的倾城女子,这样的痴情目光,饶是贺朗也心动了一刻。
不要脸,白莲花,草菅兔命,系统只能默默在心中骂上两句,却连看都不敢看纪南风的眼睛。
“糟了,我的玉佩掉到那寺里了”纪南风一摸衣侧,有些惊慌的眨着美目,楚楚可怜的望着被贺朗留下来的随从。
“那是家母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一双泛起微光的眼睛看得人心软。
“属下马上去帮你取”
这里已经是平坦的大道,断断续续有行人,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山路难行,他一个人上山倒还快些。
纪南风交代了玉佩的材质形状,看着那边飞快离去的背影,嘴角有一丝微笑浮现。
叶家弱小姐的影子哪里还有分毫,纪南风上挑的桃花眼里只剩算计的快乐。
寻了处凉亭,纪南风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一天之内好感从零到三十,系统盘算起这人今日的成果,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贺朗看着软硬不吃不近美色,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兔子恨铁不成钢,突然记起自己该是与纪南风一头的才是,又悻悻的舔起毛来用自己的职业道德劝诫起自己来,一定是方才被吓破了胆子,谁还不能记会儿仇不是。
它舔了一会儿毛,又往纪南风脸上看去,妖孽果然是妖孽,蛊惑人心,洞察心理这一项,她果然拿捏得如火纯青,也难怪能宠冠后宫,甚至干预起朝政来。
纪南风一边乘凉,一边拿眼神注意着路口方向,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她在等人,等一个与她的任务息息相关的人。
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一双眼睛凌厉得像展翅的雄鹰,扫一眼都能挖出一块肉来,眼眸中的淡褐色光彩满含异域风情。身形挺拔,服饰刻意低调也不掩上位者的威严之气度。
离了叶府,贺朗没再刻意装出几分商人的随和,快步回了客栈,那里已经有随从等着。
粗略一见,叶家的小姐也不过寻常未出阁的姑娘,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倾慕之情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身为北戎最强大的皇子,他早就看惯了这样的眼神,就像手无寸铁的兔子看向雄鹰的眼神,他可没功夫搭理这些弱小的生命,更别提将她们放在心上,哪怕这只兔子长得不同于常的可人。
若不是大祭司算出星命,说未来的国母就在这南边,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大祭司所说的国母,是一统天下的强国之后。
南北两分天下的局势已久,漠北的野心随着实力的增进日长,南方弱小的生灵却偏安于一隅,丝毫没有进取的意思。
到了他这一代,一统天下的条件逐渐成熟,漠北如同一头虎视眈眈的饿狼,随时准备着要向南方沉睡的楚国下口。
至于星命之说,他虽不像他父亲一样笃信,却也不得不重视,哪怕只求心安,他也不会让这个背负国母命运的人嫁给他人,他的大业,必须万无一失。
不过给叶府的说法,自然只能是倾慕于二小姐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
“大祭司派了弟子来京,希望大皇子引叶小姐与之相见,做最后的确认”黑衣侍卫躬身请旨,贺朗摆手示意自己了解了。
第二日纪南风就收到了未来夫婿同入芳华寺还愿的邀请。
楚国风俗,未出门的女子,本来不该与男性同游,只是两人既有婚约,叶老爷叶夫人也不怎么将叶玉莹的名声放在心上,自然一口应允。
太阳懒洋洋的翘着班,半边脸埋在层云里打盹,微风拂面,杨柳低垂,最寻常不过的一个春日。
不寻常的是,今日的芳华寺格外热闹。
有绝色香客,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引来了好奇的,不信的,看热闹的,要一睹芳容的众人。
芳华寺本就香火旺盛,如此一来,更是人声鼎沸,颇有庙会时的盛况。
纪南风面上带了薄纱,只一双美目露在外面,有些惶惶不安的样子。
怎料这样半隐半现的美色更是勾人,更遑论她袅袅的身段。
系统依然在她怀里躺着,却时时担心不小心被丢出去丢进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那可是会被踩成肉泥的。
接连拦下几个要凑近围观的人,贺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不管喜欢不喜欢在意不在意,这总归是他的东西,怎么能容许被众人觊觎。
“是我唐突了,初时忘了戴面纱遮掩,才会引人围观让公子心烦”纪南风低眉顺眼的自责道,眼似有波光泛滥,一点愁绪在眉心聚集,活脱脱一个为心上人招了麻烦忐忑不安的少女模样。
这样轻柔又全然为他着想的话语让贺朗一愣,脸上的怒色也消减了不少。
这事本来怪不得她,至少,她是很识趣的,又一心依附于他,他喜欢好掌控的人和事,况且她长得实在不差,哪怕如今掩去大半容颜的情况下,依然夺人心目。
“你也不要多想”说完,他心情畅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