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辞虽只是九界之人,但面对东陵鳕等人,却是毫不怯弱。
东陵鳕绕开九辞,走至轻歌面前,解下身上烟青色的披风,递给轻歌:“寒冬雪大,姑娘衣衫太单薄了,怎不知爱惜自己?”
幽族妖殿下挑起眉,好奇的笑了。
素日里,这青莲王沉默寡言,冷若冷霜,他还是头一次见青莲王一次性说如此之多的话。
夜歌站在原地,身子僵硬,四肢紧绷,红袖下的双手狠狠攥紧,任由尖锐的指甲,伸进了皮肉之中。
九辞愣住。回头看去,双眼陡然一亮。
自家妹妹魅力如此之大?
就连青莲王都对歌儿一见钟情?
九辞还寻思着以轻歌对姬月的深情程度,这辈子只怕要孤独终老。
怎知冒出来了个青莲王,优秀如此,岂不是妹夫的上上人选?
九辞干咳一声,聪明地后退了数步。
在这个小范围的世界里,只剩下东陵鳕和轻歌。
轻歌还保持着递披风的姿势,目光温柔地望着轻歌。
轻歌红衣单薄,银发轻披,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微微讶然地望着东陵鳕。
许久,轻歌才把披风接过,东陵鳕笑了。
那一笑,似温暖的阳直直撞进了心里。
似让山河无色,日月无光,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姑娘家住何方,芳龄多少?”东陵鳕问。
夜歌的眼神,愈发之暗沉。
恨的种子,在悄然间生根发芽。
夜歌咬牙切齿,“王上,该……”
“家妹乃天域东洲女帝,年方二十。”九辞道。
“家中并无夫婿。”九辞又补了一句,“只是有个五岁大的儿子,成为我妹夫可是天底下最便宜的买卖,娶美娇娘,还送一个天才儿子。”
轻歌:“……”恨嫁?
众人:“……”
东陵鳕驻足停步,目不转睛的望着轻歌。
分明才见三次面,为何有种恍如隔世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甚至心疼,这座城的深夜大雪纷纷,是个凛冬,她却穿的那么单薄。
他不喜夜歌头上的炫目珠钗,不喜她身上镶嵌的珠玉石宝。
东陵鳕微微抬起右腿,似是想走近轻歌。
一直警觉而悄然观察着东陵鳕的夜歌见此,瞳眸骤然紧缩,立即挽上东陵鳕的臂膀,说:“外面雪大,王上,该快些进去了。”
怎料,东陵鳕怀中慵懒假寐的白猫突然睁开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眸,凶光凛冽瞪视着夜歌,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出气声,似是低吼,将夜歌吓得往后一退。
见夜歌距离东陵鳕没有很近,白猫这才继续缩着身子闭眼休息了。
幽族身着红袍邪肆张扬的妖殿下见此滑稽之竟,不由发出肆无忌惮嘲讽讥诮的笑声。
“东陵王,你这未婚妻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啊,若青莲王后是这般胆小如鼠之人了,传了出去,那可真是青莲一族的大笑话了。”妖殿下如是道。
东陵鳕不为所动,面色冷峻,目光漠然如霜,唯独在看向轻歌时,眼底的寒霜微微融化。
而被东陵鳕抱在怀里的白猫,懒懒地抬起双眼,看向了轻歌。
白猫的眼神,尤其奇怪,像是在凝视一个经久未见的故人,眼神之中,还有几分温柔忧伤。
若轻歌仔细观察,便会发觉白猫的眼神,像极了一个故人。
只可惜,没人会仔细去观察一只猫,轻歌亦不例外。
她于东陵鳕并无男女之情,却是一种深深的羁绊。
这个人,她曾最是心疼。
但现在,轻歌不愿叨扰。
若她不喜夜歌,她自会杀上青莲一族,取了夜歌的狗头。
但是——她不愿以东陵鳕捡回记忆的方式。
东陵鳕经历了那样的绝望和痛苦才把她忘记,她怎能让他再陷入这个死循环之中呢。
轻歌退避至一旁,把适才取下的面具戴上。
适才进入拍卖场前,听到街道的人说,过拍卖场的浮生门需要摘下面具,在交幽灵令牌时,他们就已把面具摘下。
戴上了暗紫的面具,遮住了清冷而惊世的容貌,轻歌似是不愿意面对此刻的东陵鳕,不断地刻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九姑娘在轻歌身旁兴奋的手舞足蹈:“没想到在四海城能够有幸见青莲王一面,话说回来,青莲上生得可真是英俊,那眉,那眼,那鼻,简直像是艺术品。”
“青莲王眼底隐隐有乌青,大概是没有睡好。”雄霸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