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照九辞夸张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灭全族,只杀一人那可不是他的风格。”南君主道。
江淮山点头,“不论以前恩怨如何,此时我们更应该团结对外。九辞若来西洲,我等若还分散内讧,那绝对无生还之可能。”
张君主冷嗤道:“就算我们齐心协力,你干的过九辞?别开玩笑了,还参加什么朝比,大家赶紧有吃就吃,有喝就喝,然后睡个安稳觉,等九辞来收脑袋,兴许还能得个安稳死法,若硬是跟九辞干上,你我兴许要被千刀万剐。”
张君主说至此,眼角余光瞥着轻歌,满满当当皆是埋怨之色。
以往参加四洲朝比,憋屈归憋屈,却无生命危险。
而今想到要死在西洲和九辞手中,张君主只觉得是无妄之灾,恨不得没多带几个美娇娘来,若不然的话,死也能快活似神仙,销魂牡丹香。
张君主说完,屋内人皆是唉声叹气,诚惶诚恐。
不是他们骨头不硬不傲,实在是九辞此人过于恐怖。
“东帝,此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顾熔柞直逼轻歌而去,祸由轻歌起,自是由她来完善。
“顾君说话之前可得掂量掂量,九辞若来,诸君一个都逃不掉。”柳烟儿瞪视顾熔柞,往前一步,铿锵的响动声出现,柳烟儿玉手长臂往后一探,欲要拔出残月刀。
轻歌抬了抬手,湮灭柳烟儿的满腔杀意怒气。
轻歌一袭红衣,身披黑毛绒毯,慵懒斜卧弧度甚美的软塌,手肘撑着榻面,长指拖着侧脑,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洲诸君。
东洲诸君倒是被她看的心虚,大部分都在怨怪她,却不敢指责她。
夜轻歌雷霆手段,叫他们不敢不惧!
轻歌微垂狭长的眸,睫翼浓密漆黑,懒倦清闲,倒不见丝毫紧张之态。
轻歌叹息一声,怜悯的望着眼前在座的诸位,“可惜了,诸位虽与我多有干戈,最后还不是得陪着我一同上黄泉路,既是如此,那就是一家人,又何必见外呢?”
西洲祭坛,内三环之地。
东洲队伍,八君与轻歌夜神宫等人聚集在一起,诸人面色凝重,氛围一度凝固。
映月楼派出杀手之事,惊醒东洲,并且让其他人看了个笑话。
轻歌眯了眯眼眸。
她身旁两侧的夜倾城、帝云归和柳烟儿三人都有伤,她的肩膀也伤了一道口子。
今晚,他们合四人之力,擒住了映月楼派来的杀手,可惜,还是被那杀手逃走了。
因此,轻歌不由戒备起来,她虽听闻映月楼凶悍之名,可得知九辞揭了她悬赏之事,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如今来看,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映月楼的实力。
这一次,一个小小的杀手,就要合四人之力,若是映月楼楼主九辞来此,岂非死无葬身,毫无招架。
轻歌斜卧在铺着狐裘的黑晶榻子上,轻瞥着四周一众人。
西洲祭坛旁,内三环每个营地之中皆有房屋建筑抵御西洲风寒,而外三环,则都是简陋的帐篷。
小包子坐在榻上,看着轻歌已然包扎好的肩膀,雪白的软布已隐隐透出了鲜红的血迹。
小包子咬着牙,眼睛红红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坚毅倔强。
难以想象,那一刀若没有砍在肩膀,而是砍在其他重要地位,娘亲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第一次,小包子发现了世间险恶,同时,也厌恶极了映月楼的大坏蛋。
“娘亲,疼吗?”小包子睁大眼望着轻歌,泪水一下子犹若潮水般涌了出来。
轻歌温柔一笑,比之以往的生死难关,这样的皮肉之伤,倒也不疼。
只是看着小包子满是担忧的双眼,轻歌心脏微微一颤。
她不惧天地寒火,亦不怕八方山敌,却怕温柔关怀,会让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