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面色惨白,嘴唇苍白,身上好似结了一层霜。
这季节并非凛冬,夜倾城怎么会如此之冷?
轻歌倍感疑惑。
轻歌拿着丝绸软被走向夜倾城。
每一步下去,膝盖处都是撕裂的疼。
忽然之间,一道紫色身影从天而降。
男子身着绛紫长袍,眉目如画,三千柔顺青丝自然垂下。
他走至夜倾城面前,弯下身,动作优雅轻柔地横抱起夜倾城。
风掀起夜倾城的衣袖和裙摆,轻歌发觉夜倾城的皮肤也是毫无血色的白。
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
轻歌惊悚,犹如五雷轰顶。
这样的肌肤,她只在几个人身上看到过。
梅卿尘、兰无心以及焚缺……
他们都来自于血族,血族中人饮血为生,但肌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琴宗!”轻歌喊住男子。
“夜姑娘,幸会。”男子浅笑,却是皮笑肉不笑,优雅如斯,但冷酷入骨。
“她怎么了?”轻歌警惕的问。
她只闻琴宗鼎鼎大名,也知夜倾城非常信任琴宗,可看到此时的夜倾城,轻歌狐疑了。
夜倾城选择跟随琴宗浪迹天涯,究竟是好是坏?
“夜姑娘很担心她?”琴宗反问。
轻歌攥紧了丝绸软被,她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愈发的阴寒,“琴宗,我把她交给你,命也几乎交给了你,你若让她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你吗?”
琴宗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上上下下打量了轻歌一番。
“半魔?不,不算是纯正的半魔,还有精灵血脉?你兴许不知,精灵血脉与半魔相排斥吧,而且,你的精灵血脉,会吞噬掉血魔种子,从而进化至第二个阶段。”
琴宗如是说。
次日。
天光渐亮,晨光熹微。
夜倾城抱着伏羲琴靠着飞行魔兽而坐,娇躯陷入柔软的羽翼里,温暖包裹着她。
柳烟儿躺在床上睁开了双眼,臂膀传来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柳烟儿茫然的看向四周,想至昨日的事,她担忧的看去,似是想寻到轻歌身影。
轻歌一瘸一拐走进屋子里,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把药汤喝了吧。”轻歌淡淡的道。
柳烟儿看着轻歌的膝盖,轻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身上没有血腥味,但膝盖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疼吗……”柳烟儿眼眶通红。
轻歌把药汤放下,无奈的看向柳烟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这条路很难走,坎坎坷坷,磕磕碰碰,有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精神崩溃,肉体受灾,若是孤独一人恐怕没有勇气。
但她不惧,有太多人陪着她生死与共南征北战了。
只要想到背后还有个战友在,哪怕是再苦再难仿佛都能熬过去,挺过去。
“抱歉,你的手我无能为力。”轻歌转头看向别处。
“你的腿呢,怎么样?”柳烟儿急道。
轻歌摇摇头,“治不好了,那铁棍上的刺儿,沾了一些毒素,昨晚没有清理干净。”
“怎么会这样。”柳烟儿忧心忡忡,喃喃着。
“正好,一个缺胳膊,一个少腿,绝配。”轻歌耸耸肩毫不在乎,打趣儿道。
柳烟儿无奈的笑着,却有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
柳烟儿捂着嘴转头看向别处,悄然擦去眼尾的泪。
“至少捡回了命,还是庆幸的。”柳烟儿道。
轻歌突地沉下脸,满目阴森,“柳爷,我这条命不值钱,别把信仰寄托在我身上,我苟活于世已经很累了,不想背负任何人的信仰,而我更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人生苦短,无非想激烈的战,痛快的活,精彩的生。柳爷你不过二十多岁,面对诸神天域的繁华和狼争虎斗,你就怕了是吗,所以损失掉一条拿刀的胳膊你也就自暴自弃了,这算什么?你还有命在,凭什么窝囊?”
轻歌走至床前,猛地伸出双手攥紧柳烟儿衣领把其用力提起。
两张绝美的脸近在咫尺。
轻歌睁大一双阴狠美眸,冷漠无情的凝视着柳烟儿,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金华殿上这种替我挡剑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遍,若你因此而死,我绝不会为你收尸,收尸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不仅如此,我还会在你尸体上踹几脚,我唾弃你。要么生,要么死,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平平庸庸,你不能去折中,你有一颗轰烈的心,不甘于平庸,却害怕前路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既是如此,活着做什么?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岂不是更好?”
轻歌言辞犀利,劈头盖脸一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