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缺意识不清,迷迷糊糊,混混沌沌,朦胧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阵破风声,似乎来人了。
“焚缺!”
一道惊呼之音,好似初春雨露,让他清醒过来。
是夜轻歌!
焚缺费力的睁开眼,唇齿间,鼻下,都是鲜血浓稠的味道。
她怎么来了……
“夜轻歌。”兰无心收好铁棍,将满是血的铁棍积雪,虚眯起寒眸,冷冷的看向轻歌。
轻歌身上系着厚厚的狐裘披风,无忧跟在她身后,两人看见焚缺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皆是心惊肉跳,又异常愤怒。
轻歌双手轻攥。
焚缺为了她,才受这无妄之灾。
焚缺身下的积雪,被血给染红。
轻歌白发披散在肩前,脸色苍白,身体羸弱,她半跪在地上,握住焚缺的手,却摸到了鲜红血液。
焚缺好半天过去,才看清轻歌面容,虽然想责怪她不爱惜身体,可更多的是感动。
“跟我走。”轻歌道。
“咳……咳咳咳……”
焚缺侧过身,剧烈颤抖,趴在雪地,吐出了一堆血。
咳完之后,焚缺大口喘气,许久,焚缺虚弱一笑,说:“好。”
轻歌抿唇,想要把焚缺扶起来,无忧见此,过来帮忙。
无忧扶着焚缺。
“走吧。”轻歌淡淡的道。
三人即将离开。
“站住!”兰无心眼瞳瞪大,手中铁棍,砸向轻歌脊背,毫不客气。
轻歌背对着兰无心,面色阴寒,双瞳之中,闪过一道碧绿之光,妖冶,可怖。
面对兰无心的咄咄相逼,焚缺反而释怀了。
斗篷之下的眼眸,嘲讽的看向梅卿尘。
若说因为与夜轻歌成亲之事让兰无心憎恨梅卿尘,这会儿,血族神水的事,倒是让这两人冰释前嫌了。
梅卿尘跟兰无心说,他痛恨夜轻歌,想要夜轻歌的命,才闹出这么一场,可他不仅在夜轻歌体内放了饮血针,还下了残毒,夜轻歌就算有九条命都活不了,除非有技艺高超的医师以及血族神水。
说到这时,梅卿尘发现,神水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焚缺。
兴许,他们知道是谁盗走血族神水了。
“焚缺,你真让我失望。”兰无心脸皮抽动了几下,她站在焚缺面前,伸出手,狠狠扣住焚缺脖颈,瞳眸微微睁大,便见她咬牙切齿的怒吼:“你还是不是人,蓝儿卧病在床生死一线,你却心心念念着那个夜轻歌,夜轻歌该死,你为了她,不顾我们多年情谊,既然如此,那也休怪我下狠手,看来夜轻歌没死,那么,你就替她去死吧。”
兰无心眼放凶光。
月光之下,兰无心脸色白的吓人,嘴唇猩红,双眼犹如毒蝎,死死箍着焚缺。
兰无心攥着焚缺脖颈的手渐渐收紧,焚缺感到了窒息。
焚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卡在咽喉,化为一抹苦笑。
虽说四人一同长大,可他一直感觉自己像个外来者,永远也无法融进去。
“我的命,就算要拿,也是老祖宗来拿。”焚缺淡然自若,道。
兰无心挑了挑眉,“哦?你是料定了我不敢杀你是吗,你这条命,我要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老祖宗那边,我会去请罪,我就不信,老祖宗会为了你一个野种,重罚我。”
兰无心是个狠人,喜欢踩别人的痛处,活活揭开伤疤。
焚缺眉眼藏在斗篷下,没人看的清他的脸色,只是此刻,他万分痛苦。
野种。
焚缺闭上眼,喘气加深。
古树下,梅卿尘看了眼焚缺,皱紧眉头,双眼深处的两粒红点异常诡异。
他忽然感觉头痛欲裂,不由抬起手,指腹轻揉太阳穴。
看着焚缺这个样子,他有着变态的,可莫名其妙的是,他也不好过。
他也不知怎么了,就像是有一双魔鬼的手,在操控他的心智。
兰无心拽着焚缺脖颈力大无穷,直接将焚缺给提了起来,而后把焚缺摔在地上,一脚踩在焚缺小腹,卯足了劲。
小腹传来的痛感,让焚缺下意识拱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