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心底痛事,伤疤被活生生的揭开,汲青枫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难看无比。
青色衣袖之下,男子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尖锐的指甲镶嵌进肉里,似有鲜血在指缝之中蔓延。
仇恨的种子,弥漫在四肢百骸里流动的冰冷血液之中。
那是汲青枫一生都不愿提及的事——
野种!
汲青枫逼上眼,额头青筋疯狂跳动,双肩下意识的抖动,他强壮淡然,那颤然的身躯却是诉说着他的愤怒和激动的情绪。
天知道他有多想扑上去跟雪灵儿拼个你死我亡,可他不能,他只是个野种而已,他的父亲不要他,他心爱的姑娘被他折磨得不人不鬼,他的母亲有一个三口之家,那个家里没有他。
汲青枫是痛苦的,死生不如。
轻歌看着汲青枫疯狂颤动的背影,眸色暗淡。
若汲青枫不是为她说话,兴许,她会袖手旁观。
可现在,她不能。
轻歌往前走了一步,手放在汲青枫肩上,汲青枫诧然,睁开青肿的双眼,一回头就看见了轻歌,轻歌脸上冰霜,冷冷的看着他,刹那间,如画眉眼弯弯,笑意四溢。
轻歌笑看着汲青枫,那笑,竟是如春风抚平了汲青枫的焦躁和内心的仇恨。
汲青枫阴暗的心,仿似映进了一缕日光,明媚忧伤。
轻歌走向雪灵儿,迦蓝的学生们下意识的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娇嫩的身躯,强大的气场。
马蹄子往上蹬,尘烟四起,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魁梧凶猛,粗壮的手攥着缰绳控制烈马跃起,向轻歌扑去。
在强壮骏马之下,轻歌显得瘦弱纤细。
她面不改色,轻描淡写,罩着薄薄一层寒霜的脸上,毫无表情,神态慵懒,眉间一点血魔花,恰似朱砂,娇若朝阳,她漠然的挑起眸子,瞳眸里放大飞驰而来的骏马。
蓝生烟戏谑的看着这一幕,没有添油加醋,亦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邢荼蘼蹙眉,在她的记忆里,夜轻歌不是逆来顺受,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可夜轻歌为何不动?不出手?不反杀回去?
无人知,少女白发轻舞时,看似不为所动任人宰割,天灵盖下,雷巢之中,若有若无的闪电骤然释放出暗青色的光。
精神之力倾巢而动,无形之中,意念紧缩,却见要将轻歌碾碎成齑粉的骏马身体自爆,比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要触目惊心。
一片血雾眼见着就要洒在轻歌身上,轻歌眼神凝起,周围的精神之力形成一道透明屏障,隔绝了烈马碎裂的血雾。
马上的男人滚落在了地上,好在他实力不低,脑袋朝地上栽去之际,蓦地拔出一把漆黑的大刀,往地上一插,身子再自刀上一个翻滚,稳稳的落在了刀的后面,与此同时,把刀给拔了出来。
男人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如视杀父仇人般怒瞪轻歌,“妖女,你使了什么巫术?”
轻歌眸光几不可见的一闪——
兴许是因为位面空间和先祖遗传的原因,四星大陆上的精神师少之又少,除了与迦蓝太祖订下过契约的轻纱一族之外,闻名遐迩的精神师就只有东陵过往东陵鳕一个。
精神师的天雷劫让人闻风丧胆。
更何况,一般来说,修炼了灵气之人,不可能再成为精神师的,而精神师,也跟灵气毫无干系。
轻歌忽然想到轻纱流离,那个悲哀死去与心爱之人相爱想杀的女人。
据说,轻纱流离进入迦蓝后,天赋比之君若离和碧西双二人差了很多。
轻歌想,兴许是因为她是轻纱一族的人,是精神师,在灵气修炼着方面没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