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烟犹豫了会儿,才道:“他不断的自残,我去找他,阻止他自残时,他抱着我说,不介意孩子是谁的,只要我是他的就好,说是这么好,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哪个男人喜欢被戴绿帽子?这不仅仅是尊严和原则的问题,后来,他流连于风花雪月,来蛮荒城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次见他,还是一个月前。”
“海王知道你怀孕吗?”
“知道,西瑜跟他说了,海王隔日就送来了很多补品,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夏紫烟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轻歌道:“你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若想流产,必须赶快,否则时间越久,越是伤害你的身体,若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就得想清楚了,西瑜他想护住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才说无所谓的,可你扪心自问,当真无所谓吗?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生下的孩子亲生父亲不是自己?孩子一旦生下,这个孩子就会成为你们之间永久的隔阂,哪怕西瑜不说,这个隔阂依旧会在。”
夏紫烟耷拉着脑袋,“我知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上个月十五的月圆晚上,海王派人来传信,孩子必须要生下,否则他会让西瑜不得好死。”
蛮荒城是夏紫烟的,她父母用血肉之躯守住了这座古城,饶是西海域的王这么多年也奈何不了她。
可海王知道,夏紫烟的心都在西瑜身上,所以他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威胁夏紫烟。
“海王为什么非要这个孩子。”
轻歌疑惑的问,“若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为了以绝后患,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可他必须要留下,甚至派人来威胁你。”
夏紫烟虚弱的靠在贵妃榻上,“我举目无亲,朋友也没有几个,一生都为蛮荒城,我不知道找谁商量对策,前些日子下属说迦蓝学生要来西海域历练,这些学生以你为首,夜姑娘,我曾经的确为难过你,可我现在,真是没办法了。”
轻歌叹了口气,道:“你的情况,太复杂了,现在下定论还早,至少要让我见到海王,了解他的想法。”
夏紫烟道:“海王一直想见你,你在凤凰山上威仪尽显,声名远播,此次得知你来西海域,海王定会召见你。”
这会儿,有人在敲门。
夏紫烟冷冷的道:“谁?”
丫鬟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城主,少王来了。”
少王?
轻歌与夏紫烟相视一眼。
是西瑜,西瑜来了!
夏紫烟在蛮荒城的露天大院里为轻歌摆设了酒宴,在碧落海上飘零吃了好几天干粮的学生们都有口福了。
轻歌被夏紫烟带进了房间。
姬月坐在光秃秃覆满了雪的槐树上,双腿修长,一腿曲起,一腿高高挂在枝桠上,手里提着酒坛,酒坛里是墨邪酿的断肠酒。
詹婕妤在酒桌上吃菜喝酒,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树上的姬月。
她站了起来,走至槐树下,仰着头,道:“姬公子,城主府的饭菜很不错,下来尝尝吧。”
姬月淡漠的瞥了眼詹婕妤,把手里的酒坛往地上砸去,旋即走下来,一身酒气的在桌前坐下,把一桌的酒都喝没了。
姬月的酒量很差——
“婕妤,我跟你换个位置。”碧西双走来,道。
詹婕妤看了看身侧的姬月,而后点了点头。
李富贵也跟了过来。
房间里,夏紫烟坐在梳妆台前,她转头看向轻歌,整张脸都陷入了阴影之中。
石破天惊般,她说出了一句让轻歌感觉到匪夷所思的话。
“这孩子,不是西瑜的。”夏紫烟说。
“不是西瑜的?那是谁的?”
轻歌蹙了蹙眉,饶是她脑洞大开,也想不到夏紫烟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是西瑜。
“西瑜父亲的。”夏紫烟解开马尾,拿起牛角梳,梳着柔顺的棕色发丝。
轻歌惊讶,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夏紫烟咋还和她公公搞上了呢……
“你会挽发髻吗?”夏紫烟问。
轻歌干咳了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