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有动静!
轻歌蓦地睁开双眼转头看过去,却见另一张床上,疯子身体一直在痉挛颤抖,云锦被被踹至地上,疯子出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双手紧攥着,像是在做噩梦。
轻歌立即起身,赤足朝疯子走去,坐在床沿边上,疯子突地睁开双眼,充血的眼让轻歌震悚起来。
疯子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轻歌握住疯子的手,没有说多余的话,却是让疯子心安起来。
“我以前……”
疯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在思过楼,被打了两百棍棒,脊骨被打塌肋骨断裂,连筋脉都断了好几条。”
轻歌眸光凝住,握着疯子的手,加深了些力道。
两百棍棒,那是何种概念,轻歌都不敢去想。
迦蓝的棍棒不比帝国之中的板子,一棍下去,可叫人生不如死。
轻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轻纱流离说出惩罚之后,疯子会失控。
她一定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样的痛彻心扉,让她没了理智,走火入魔。
“轻歌。”疯子的声线,有些颤。
“我在。”
“我以前,喜欢一个男人。”
提及往事,疯子面目温和,柔情似水,轻歌的心,仿佛也跟着动容。
突地,疯子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凶戾可怖,脸上的刀痕全部狰狞在一起,似是夜里成群的蜈蚣在墙角攀爬。
“可那个男人,害的我万劫不复。”疯子低吼着。
轻歌抿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握着疯子的手,用另一种方式给她力量。
她从未问过疯子关于她以前的事,她怕触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会让疯子受到二次伤害。
窗外海风荡漾,掀起的浪花,白月光下的浪花美轮美奂,在旧时节里,那是最美的景色。
疯子躺在床上,她瞪大眼睛,身体紧绷。
许久,她撇过头,闭上双眼,轻声道:“夜深了,睡吧。”
日上中天,青阳浓烈。
轻纱流离怒得胸口此起彼伏,面红耳赤,“夜轻歌,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而你,不过一个院长徒弟而已,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迦蓝对待学生一视同仁,你也不能例外,一百棍棒,一下都不能少……”
“流离。”
在轻纱流离想要派人将轻歌等人带走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却是蓦地响起。
听见熟悉的声音,轻纱流离眼皮猛地一跳,她皱起眉头看去,却见石钟海、无虞二人并排走来。
说话之人,正是石钟海。
“二位长老。”轻纱流离朝无虞二人拱起双手,行了个礼。
其余人如是。
在迦蓝里,即便是师傅,也只能称为长老。
轻纱流离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她晓得石钟海和无虞不喜夜轻歌,而今安溯游正好不在,有石钟海二人,她不怕扳倒不了一个夜轻歌。
“昨天为师让轻歌去青石镇找一块玉石,她会在日落后回来,也是情有可原,这惩罚,便免了罢。”石钟海负手而立,道。
若让安溯游来说话,学生心理难免觉得不公,可石钟海和无虞却是不一样,二人对夜轻歌的厌恶,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绝不会因护短而替轻歌说话。
石钟海一番话,让轻纱流离懵了。
石钟海怎么会为轻歌说话?
怎么会!
况且,昨日石钟海一天都与她呆在一起,指导她修炼,她怎么不知道石钟海让夜轻歌去青石镇办事了?
“三长老……”
“流离,难不成你觉得为师是个会说谎话的人?”石钟海冷声道。
轻纱流离哑口无言,心却是不甘。
自从她昨晚得知夜轻歌几人没在规定时间内赶回迦蓝后,就一直谋算着今日的惩罚之事,她想过安溯游会出手,也准备好了应对措施,也想过赤羽会帮轻歌说话,这个她不怕。
只是,最后帮夜轻歌开脱的人,竟是她的师傅,迦蓝三长老石钟海!
“既然事出有因,惩罚就免掉,都散了去,好好修炼,半月后的洛丽塔测试,可不是靠嘴皮子就能上去的。”无虞道,目光自为患的人海中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