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兮愣住，她屏息道，“我不会生爸爸您的气……”

“你不用否认了，你根本就不想与陆敬之离婚，你还想着跟陆敬之复合，对吗？”季父口气转为严厉。

父亲的质问接近无理，季思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是我猜中了？还是现在爸爸与你说话，你也拒绝回答了？”季父的口气冰冷。

屏息数秒，季思兮不再保持沉默。“爸，我承认我的确不满意您的做法，但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

季父双眼眯起，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你说你没忤逆我的意思？可我认为你根本从未听过我的话。”

“并非如此……”听到父亲的质疑，季思兮的鼻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我没想过忤逆您，您是我父亲。”

“你继续和陆敬之纠缠就是忤逆我！你以为刚才我没有看到你和他在外面纠缠吗？”

季思兮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父亲原来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是啊，从书房这里一眼就能望到外面，父亲怎么会没看见呢？

季思兮咬着唇，噙住眼中的泪光，苍白地呢喃，“爸，如果你看到外面的情景，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拒绝他。”

“如果不是你不够坚决，他会一直缠着你吗？”季父顿然动怒。

季父顿然将手里的文件往地面上一摔。

那“啪嗒”一声的剧烈响声，划破了整个书房的宁静，刺耳的声音钻入季思兮的耳朵，令季思兮的身体恐惧得一震。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季父眼眶泛红，气得气息急促。“你就是这么对你哥哥的？你真的可以不在乎你哥哥的死吗？”

季父是真的很生气，全身都在颤抖，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大动肝火，他的心也很痛，但他更心痛女儿的忤逆。

泪水蓦然滑下季思兮的眼眶。“爸，我没有忘记哥哥的死，如果我忘记哥哥的死，我今天也不会拒绝他……”她用力咬着唇，心痛地呢喃，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控，她很清楚，这是因为父亲已经被气到极点……

她不希望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解释。

季思兮震惊在原地。

他言下之意，肖霁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他替她哥哥报仇了？

如果暗天使是一切以利益为主的组织，那陆敬之要对付肖霁且又要做到不让其他三人觉得他是在损害暗天使的利益，这一定很艰难吧？

所以过去三个月他其实都在处理肖霁的事？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陆敬之嘶哑地，对着瞪大双眸、眸光迷蒙的季思兮低喃。

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的话动容，季思兮蓦然清醒。“你以为——以为这样做就算补偿了我哥哥的死吗？”她竭力保持镇定说道。

“你哥哥的死我永远都弥补不了……但相爱的我们一定要因此变成不相干的两个人吗？”陆敬之低嗄地回答。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季思兮的心，因为她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即便他已经让害死哥哥的凶手肖霁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的父母能够谅解吗？

“请你离开吧，已经很晚了，我不进去的话，我父母会担心我……”

季思兮开始逃避。

陆敬之却已经看穿。“你根本也舍不得与我分开，对吗？”

季思兮别开脸。“请你放开我。”

陆敬之紧紧地盯着她。“如果我就是不放手呢？”

“你……”季思兮突然语窒。

分不清楚是无奈还是生气，但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下去，季思兮推开了陆敬之，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然而，陆敬之突然抱住了她。

季思兮无法动弹。

“别走，思兮……我可以给你时间去说服自己，但这一刻让我抱抱你。”陆敬之沙哑地低喃，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季思兮不放。

季思兮僵在车边，这一刻，拒绝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