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封目光开始变得深奥。

暮滢继续又道，“只要你不后悔，那么自欺欺人，也会是快乐，不是吗？”

“自欺欺人？”说完，池亦封微微挑起眉。“所以你心底也是有质疑的？”

暮滢摇了摇头。“我对他没有质疑，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我说的自欺欺人是指就算现在我知道他是骗我，我也会愿意选择自欺欺人。”

“为什么？”池亦封不解。

暮滢再次微笑。“因为如果对方编织的谎言能让你快乐，那么永远活在这个谎言之中享受那份快乐，何乐不为呢？”

池亦封开始深思。

暮滢抓着池亦封的西装外套，走到露台的护栏前，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哥，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想要去月亮上呆着，因为月亮总是很明亮，这让我觉得那里永远都不会有黑暗，而关予漠现在就是我心底的这个月亮，在他身边，我的世界才是明亮的。”

池亦封深望着暮滢单薄的背影，许久以后，这样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还没定性的小女孩，你的思想还不够成熟，所以上一次你坚持要生下关予漠的孩子，我认为你这想法是错误的，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妹妹原来早就长大了……原来在她的心底什么都是看透的，她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要聪明。”

暮滢回过身，温柔地对上池亦封的目光。“不用在担心我，哥……我一直清楚我在做什么。”

池亦封点了点头，然后把暮滢拥入自己的怀里，久久的。

……

关予漠打电话来的时候暮滢正洗完澡。

手机是她下飞机时关予漠给她的。

“你和暮老谈得如何？”

暮滢开启手机的扬声键，坐在梳妆台前做肌肤的保养。“二爷爷自然是很生气，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我无碍，在家里再呆一个星期，到时候你就可以来接我。”

“无碍？”

“对啊！”

“看来你二爷爷还是伤了你。”

暮滢轻松地道，“一记拐杖罢了，没什么大碍。”

关予漠沉默。

暮滢隔着手机能感觉到关予漠那段的气氛此刻冷凝，问，“怎么了？”

关予漠低冷地道，“我应该陪你回去的。”

“别这样，伤我的人是二爷爷，你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下手重到那我打得半条命的，何况你从我现在跟你通话的声音也能听出来，我无碍。”暮滢依然是轻松的语气。

“暮老和你哥哥没有对你说什么吗？”关予漠蓦然问道。

暮滢皱眉，“没有，他们会对我说什么吗？”

关予漠淡淡道，“没什么。”

暮滢微笑。“没事那我准备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暮滢随即结束通话，但在结束通话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略微滞怔。

看来他是想知道哥哥是否有将暗天使货物被查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不知道，他关心这个问题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担心会影响到他帮暗天使解决问题呢？

……

翌晨，暮滢很早就去了暮老的房间。

此刻暮老也已经起床，相比昨日的精神，今日没有明显的好转，但已经能坐靠在床头。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要跟他在一起？”暮老虚弱的声音道。

暮滢坚毅的目光望着暮老。“我相信这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听闻，暮老沉痛地闭上眼眸。“你已经长大了，我也是管不了你了，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从此以后，暮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女，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踏进暮家一步！”

一旁的安婶听闻，吓了一跳。“暮老……”

暮滢却似乎早就想到暮老会有这样的决定，眼睛染红，但她轻轻咬了下唇瓣，让自己竭力保持坚强道，“对不起，二爷爷，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但我跟您保证，我会过得很好的。”

暮老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无力的手，示意暮滢出去。

暮滢的双眼迅速模糊，但她没有在床边多坐，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

安婶跟着了出来，在门口的时候，安婶问她，“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

暮滢抬手把泪水拭去。“我不在的时候，请您好好照顾二爷爷。”

安婶点了点头，但悲伤地道，“我看暮老这次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跟他在一起，暮老不会再让你踏入这个家门。”

暮滢深吸了口气，这才让声音不至于哽咽。“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洋溢着幸福与关予漠一起回来……那时候，二爷爷就会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