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隽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黝黯黑眸呈现深不可测的危险,冷声道,“他看来是活腻了!”
“隽——”
对于他说的话,她感到恐惧,“你……”
“我看在淑姨的面子上,始终留了一线,没想到,这反倒让他自以为是。”
“但是你也不应该……”
“不应该射伤他吗?”江隽反问。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细声道,“所以,真的是你射伤池亦封的?”
“如果他不看看我的狠,大抵也是不会学聪明的。”
“可是这样做,你……”虽然这是在国外,但持枪依旧是犯法的,何况现在池亦封还送进了医院,暮氏集团是绝对不会息事宁人的。
“暮氏本就与我对敌,你觉得我担心过这个敌人吗?”江隽执起她的下巴,轻松地问。
“我不担心暮氏,我担心的是暮氏将这件事情闹大……”
江隽嗤冷地笑一声,“暮氏不会将这件事闹大,更加不会报警,因为暮氏集团也参与了争取伦敦的这个项目,按照菲斯特和暮氏的想法……这个项目若是落不到欧洲公司手里,也要落入暮氏手里,总之,一定要击败江氏……所以,这个时候暮氏是不会把这件事闹大的,如果让英国政府知道暮氏集团的负责人出事,这个项目暮氏集团就别想得到了,毕竟英国政府不会去相信一个没有负责人的集团……”
原来如此。
难怪他可以这样笃定射伤池亦封。
“不过,他的伤势如何?”她知道江隽不会真的杀了池亦封,这样的事情,江隽不会做,他的手里永远都不会沾染鲜血,他只会从满是鲜血的尸体上踏过。
江隽冷鸷地眯起眼,“子弹离他的心脏有三公分的距离,如果不出我的预料,他最终只是会躺在病床上修养半个月。”
江隽知道她母亲对江家的世仇,也清楚母亲的个性,担心母亲会以死逼迫她,因此便打算让母亲永远都无法跟她相认,所以花了三年时间,引出母亲,设计母亲。
直到三年后,单衍和母亲都已经进了他预设的圈套,他这才去伦敦找她。
江隽紧紧地注视着她,“你现在想想我当时给你的解释,你有质疑的地方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说的话,她没有质疑过。
“我既然在你离开后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还要三年后去找你?难道我设计你母亲不与你相认,真的需要三年的时间吗?”
她再度愣了愣,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对啊,她似乎没有想过,江隽怎么会需要花上三年的时间去设计母亲呢?江隽能在短短五年的时间把江氏集团发展为c市第一上市集团,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去设计一个人。
所以……
江隽迎视她恍然大悟的目光,“所以,那三年,我曾经考虑过放弃你!”
她目光滞了滞,自然垂落在身体两旁的手,不由地揪住了下身的衣料。
江隽看到她的反应,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稍稍收紧,但又不至于弄痛她,深深望进她的眸底,“我曾经以为,我放下你,会像放下苏沫一样,甚至可能更轻松,毕竟你我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敌我和苏沫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不习惯没你在身边的日子,工作仿佛对于我来说也失去了意义,我每天的念想就是知悉你在伦敦的情况,我这才知道……我是做不到放下你跟放下苏沫一样,因为我跟苏沫虽然海誓山盟过,但我和她不曾像你和我一样以夫妻的名义相处过……”
“我不曾抱着苏沫在怀里安睡,我不曾喊苏沫“老婆”,我也不曾跟苏沫有过孩子……所以,我根本放不下你,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你,习惯你不好的睡相,习惯你在我身边睡着时呼吸的声音,习惯你身上自然的体香,习惯你一切的一切……”
听到这里,她已泪流满面,被泪液模糊的双眸,让她只能看到江隽此刻俊逸的脸部轮廓。
江隽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她的视线渐渐清晰,在迷惘中,看到他眼睛里也有隐约的湿意。
她沙哑地道,“所以,你真的是早就知道我母亲才是当年迫害你和苏沫的真正凶手?”
江隽温柔地抚着她冰冷的脸颊,像是细心呵护自己的珍宝。“如果我不知道,你以为就凭你的雕虫小技,就能隐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