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
“嗯?”他低下头,下巴轻抵着她的额。
“池亦封呢?”
“我准备将他扭送警局,以绑架罪。”江隽如实道。
顾清幽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征询地问,“在你将他送去警局前,我可不可以先跟他见一面?”
江隽那对仿若寒星般的眼眸垂下来看着她,眼底有着深邃的光景轻微闪动。“你相信他跟你说的话?”
“我怎么会相信,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淑姨的离去,顾清幽的心此刻无法遏止地抽痛。“淑姨是因为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而死……我想知道池亦封为什么可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下这样的毒手?”
“好,如果你想要去见他的话,等你烧退了,我就安排。”江隽疼惜地说道。
“谢谢你,江隽。”
“傻瓜……”江隽把顾清幽重新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
经过一夜的休息,顾清幽顺利退烧,于是江隽允诺安排顾清幽和池亦封见面。
当顾清幽和池亦封在医院的花园谈时,阙言不甚理解地走到江隽身边。“直接就把池亦封送去警局就好,为什么还让清幽跟他见面?”
“清幽提出要跟他见一面,我不想再拒绝她。”
“可是池亦封这个人心机太深,他很有可能会挑拨你和清幽的感情。”阙言顾虑地道。
“我和清幽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挑拨。”冷漠的目光注视花园里的二人,江隽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即使这样也不要让他们见面……以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我觉得池亦封这人的阴险绝不亚于你。”阙言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晚了,江隽冷厉的目光扫过来。
阙言嘿嘿一笑,含糊过去。
江隽淡漠开启薄唇,“虽然我坚信淑姨是有心跟池亦封走的,而且池亦封不会对淑姨的性命造成任何的威胁,但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即使清幽不怪罪,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不想再拒绝清幽的要求。”
“这件事说起来倒真是奇怪……淑姨明显是有心跟池亦封走的,但现在淑姨怎么会受伤并进了医院抢救呢?还有,池亦封敢堂而皇之送淑姨来医院,难道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太多的问题充斥脑海,让阙言困惑不解。
江隽剔黑的眸子促狭地眯成了一条线,眸底皆是寒意。“池亦封大概已经计划好所有的事,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将淑姨送来医院,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还会将淑姨的死全都推在我的身上。”
听闻,阙言露出惊讶。“那你还让清幽见他?”
“两人若彼此信任,又何惧这些?何况,刚刚在医院池亦封已经在清幽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如果不让清幽去搞清楚,相信清幽心底也会有疑虑。”江隽淡淡地说道。
江董夫妇赶到医院的时候,淑姨正好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看着盖着白布的淑姨,江董夫妇亦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个时候的顾清幽却没有落泪,她静静地站在病床边,看着淑姨宛如还处在沉睡中的面庞,像个失去了灵魂的人。
安雅如止不住地抽泣,眼泪不断地飚离眼眶。“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安雅如不断地吐出,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清幽,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受了。”江董夫人在这个时候来到顾清幽的身边,轻声安慰。
江隽示意护士将淑姨推走,然后将顾清幽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胸怀里。
顾清幽靠在江隽的胸膛,无声地啜泣,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江隽疼惜地抵着顾清幽的额头,轻声不断抚慰。“清幽,振作一点……淑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
刚刚做完流产手术,加上淑姨去世的沉痛,顾清幽当晚就病了。
可尽管高烧三十九度,她的眼睛依然没有困意,只是呆呆地靠坐在床头,什么话也听不进,什么也吃不进。
安雅如坐在床沿劝说,但顾清幽依然无动于衷,目光涣散,好似失去了灵魂。
江董夫人不得已把沐沐带来医院,来到顾清幽的床边。
“妈咪,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呀……妈咪,你病了就要乖乖吃药打针,不能不听医生的话哦。”
孩子的声音,终于拉回顾清幽的思绪,望着站在病床边天真帅气的稚颜,她缓缓地开口,“沐沐,妈咪会乖乖听医生的话的,你不要担心……”
江董夫人很懂时机,连忙将吩咐管家熬的粥端了过来,慈爱道,“清幽,你身体也还没好,不能不吃东西……喝点粥吧,很清淡的。”
顾清幽别开眼,摇了摇头。“妈,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啊……这样你会让沐沐都担心的。”江董夫人道。
“妈咪,你不要不听奶奶的话,不让明天你又要来医院打针了……打针好痛的。”沐沐咕哝道。
顾清幽缓缓地闭上眼。“爸妈,请你先带沐沐回家吧,这两天就劳烦你们照顾沐沐了……”
“哎。”江董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从病床起了身。
安雅如抚慰道,“江董夫人你们放心吧,我会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清幽的。”
江董夫人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牵着沐沐的手,跟江董一起离开了病房。
在江董夫妇走没多久,曲晓梅便推着顾心美来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