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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心尖宠 简亦容 6078 字 8个月前

“我只是有些累了,稍稍歇息一下就好了。”表哥?白苾棠记得以前她是这样唤他的,也是这样唤其他三位皇子的,可后来她长大了,知道沈书远和沈书嫣才是自己真正的表哥表姐。

萧昱霖点点头,“棠棠大病初愈,确实不能在这太阳底下站着,走,我陪你进去。”他说着话,抬腿就朝着院门迈去。

“哎——”白苾棠刚想阻止他,就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大哥。”

白苾棠回头,只见萧昱琛站在不远处,修长挺拔的身子如青竹般笔直,双肩平阔,一身玄色衣袍削弱了他的俊美,倒显出几分超越年龄的沉稳肃穆来,衣袍袖口和袍角用银线绣着花纹,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冷光。

萧昱琛没有看白苾棠,只望向萧昱霖,“父皇叫我们过去商议明日秋狩之事,二哥和四弟好像已经去了,大哥要不要一起走?”

“那就一起过去吧。”萧昱霖低头看看白苾棠的小脸,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些,“棠棠赶紧进去,你才刚刚大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明日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别陪着玉灵去骑马,知道吗?”

“知道了,多谢成王殿下。”白苾棠低着头,暗暗希望萧昱霖赶快离开。

萧昱霖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白苾棠,这才和萧昱琛一起离去了。

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远去,白苾棠长长地舒了口气,再不敢站在院门口,连忙进了屋子。

次日一早,白苾棠刚刚起身,萧玉灵就跑来了,她穿了一身梅红色的骑装,嚷道:“棠棠,你怎么才起来,快点收拾,咱们去骑马。”

白苾棠昨晚没有睡好,重生以来她一直尽量避免与萧昱霖见面,可到了这行宫里,还是免不了碰上了他。只要一想到前世他和自己同归于尽时双目猩红的样子,她就浑身发寒。再加上前世她就是在今日出了丑,可她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着了道,心中难免不安,夜里辗转反侧,过了亥时才勉强入睡。

萧玉灵自顾自地把架子上搭着的一套湖绿色骑装拿了过来,“来,棠棠,本公主亲自服侍你更衣。”

她们两个自幼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最好的朋友了,白苾棠一笑,也不客气,绕到屏风后面,把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萧玉灵拿着骑装过来,摇头叹道:“啧啧,每次看见你更衣,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冰肌玉骨,你说说,你这身细嫩的肌肤小时候坑了我多少次?”

白苾棠一乐,“小时候的事,只有小气鬼才会记到现在。”小孩子难免淘气,有时候她和萧玉灵也会动起手来,打哭了还会去找大人告状,她身上肌肤娇嫩,萧玉灵稍稍拧上一把就会留下个青紫的印子,看着特别吓人,为了这,每次告状的时候萧玉灵都会被罚,而她因为“受伤严重”,总会得到补偿安慰。

萧玉灵笑着把骑装帮她穿好,“这湖绿色可真衬你的肌肤,不对,应该说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哎,棠棠,什么时候我去你家里,见见你的母亲,让我看看传说中的沈家三姝到底有多像。”

大齐朝的皇后娘娘沈诺云的父亲是当朝首辅,她没有出阁的时候,被称为是国色天香的第一美人。后来她嫁入皇家,她的妹妹沈诺岚渐渐长大,依旧是仙姿玉貌,与沈皇后十分相像,众人纷纷猜测谁能娶到这样这位天仙。没想到沈诺岚十四岁的时候就匆忙嫁人了,嫁的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生下了白苾棠之后一直是深居简出,渐渐地都快要被人们遗忘了。

到现在白苾棠长到了十四岁,酷似沈皇后和其母,人们私下里把这三人称为沈家三姝。不过她们三个虽然容貌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沈诺云孤傲冷艳,沈诺岚温婉淡雅,白苾棠则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白苾棠点点头,“哪天你去了我家里,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只是不要再说什么沈家三姝了。”她明明姓白,众人说沈家三姝不过是因为她外祖家权势更重罢了,父亲是三品侍郎,当年外祖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当朝首辅,如今舅舅依旧是首辅,姨母更是一国皇后。

“知道啦,快走吧。”萧玉灵迫不及待地拉着白苾棠出了门。

马场里有高大健壮的良驹,也有温顺个头稍矮的母马,萧玉灵和白苾棠来的时候,狩猎的男子们早就走了,倒是有贵女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萧玉灵本想挑了马就走,人群里的萧玉娴却朝着她们招招手,“快过来看,玉彤新得的‘落花流水’手串,从未见过呢。”

“什么东西?”人群自动地给萧玉灵让开一条路,她拉着白苾棠凑上前,萧玉彤手里拿着一串水蓝色的手链,塞到了白苾棠的手里,“白姑娘看看,这种手串你见过没有?”

“从未见过。”白苾棠神色漠然地把手串还给萧玉彤,就是这所谓的落花流水,明明是萧玉彤拿着,可前世她和萧玉灵骑马回来后,却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的身上翻了出来,众人虽然被姨母压着不敢乱说,私下里却对她指指点点,俨然把她当成了窃贼。这一世,她一定要离这个手串远远的。

萧玉娴给萧玉彤使个眼色,萧玉彤想再次把手串塞到她的手里,奈何白苾棠是负手而立,她只好转手把手串递给一旁好奇的萧玉灵,“三妹妹,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叫落花流水了。”

萧玉灵接在手里,“呀,果然新奇。”这手串似乎是水晶碧玺一类,水蓝色晶莹剔透,像是流水,最妙的是每一颗圆珠里面都有一片白米大小的粉色花瓣,也不知道是如何弄进去的。萧玉灵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恐怕又是西荣的能工巧匠所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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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苾棠的小脸更白了几分,眼眶越发红了,她用力眨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水憋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嫣红的唇瓣抿了抿,低声道:“这真的不是我偷的。”

萧昱琛看看她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把她的手拉下来,细白的手指展开,从她手心把那串水蓝色手链拿了起来,指腹上的薄茧在她柔腻的掌心擦过,带起一阵轻如蝉翼的酥痒。

“这手串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这手串不是她的,还说扔了会让那人心痛。

“这手串是二公主殿下的。”白苾棠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便把萧玉彤让众人看手串、萧玉灵回去换衣服、有人撞了自己、这手串就到了自己身上的事讲了一遍,她不敢瞒他,萧昱琛历来心细,再说等会儿回去必然会有萧玉彤丢了手串的事闹出来,他是早晚会知道的。

“那个撞了你的人,是个宫女?”他的声音低沉,听着让人莫名地心安。

白苾棠点点头,“我没见过她,不过她穿的是宫女衣饰。对了,她扶我的时候,我看见她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多大的伤疤?在什么位置?什么形状的?”他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五指平展,手背朝上。

白苾棠呆呆地看着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每一根指头都直直的,真是一只漂亮的手。她看了会儿,茫然地抬头看他,却发现萧昱琛正盯着她,那漆黑的瞳仁里有她小小的身影。

“什么样子的伤疤,看清楚了吗?”他又耐心地问了一遍,见白苾棠恍若大悟,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粉红,又羞又恼地低下头去,他看着她的乌黑柔软的发顶,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白苾棠懊恼地真想寻个地缝钻进去,他是让她比划一下那个伤疤,她却傻乎乎地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

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白苾棠悄悄吸了口气,“是个柳叶形的伤疤,大约两指宽。”她的食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明明那手指细嫩如新剥春笋,却让他的身体不由得紧绷,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若无其事地把手串收了起来,见白苾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慰道:“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

白苾棠自然信他,从小到大,他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抬起头看着他,“谢谢肃王殿下帮我,还有,让殿下跪在我床前的事,我……我想向殿下赔罪,乞蒙见恕,要是有什么我能做的,我愿意补偿殿下。”一个堂堂皇子跪在她的床前,不用想都知道他有多气愤难堪,今日他出手相助,而不是落井下石,也足以证实他是个胸怀宽广之人,将来就算做了皇帝也肯定不会故意为难姨母,若是她再能补偿一二,就更好了。

“补偿吗……”他微微眯起眼睛,“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不过现在不方便,等回去再说吧。”

白苾棠还想再说什么,林子外面却传来了萧玉灵的呼唤声。

萧昱琛下巴点了点,“去吧。”

白苾棠牵上自己的马,朝着林子外走去,走了十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萧昱琛仍然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龙章凤姿,他摆了摆手,白苾棠转过头,骑上自己的小矮马,朝着萧玉灵的声音处而去。

“棠棠,你跑哪儿去了,我回来没看见你吓了一跳。”萧玉灵见白苾棠慢悠悠地骑着马过来,纵马跃到她身边。

“我没走远,就在这附近溜达呢。”她打量一眼萧玉灵,见她换了身藤黄色骑装,点点头,“这件也好看。不过,服侍你的宫女是怎么回事,腰上那么大个口子都没看见,幸亏是只有咱们两个,要是有别人,你可就出丑了,阿灵,这件事你回去了可得问清楚。”倒不是她非要为难宫女,只是今日之事显然是萧玉彤想要害自己,而萧玉灵这衣服破得太过蹊跷,堂堂一国公主,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不经心,她怀疑那做了手脚的宫女很可能是被萧玉彤收买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糊涂,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肯定要查清楚的。”萧玉灵笑道:“好了,走,看本公主给你露两手。”

白苾棠笑道:“好啊,我就等着看阿灵猎小兔子了。”危机已经解除了,今世她不会再被人指指点点地称为窃贼,而萧昱琛又愿意接受她的赔罪,白苾棠心情大好,缰绳轻轻一抖,身下的矮马小步跑了起来。

萧玉灵纵马追了上来,“哈哈,可不要小瞧我哦,我不止会猎兔子的!”

……

快近晌午,萧玉灵带着她猎到的一只灰色野兔,和白苾棠一起回到了行宫。

一回来,就发现贵女们围在一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二公主萧玉彤着急地朝两人招招手,“三妹妹,白姑娘,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落花流水啊?”

“那个手串?”萧玉灵摇摇头,“没看见,不是你自己戴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