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围着赞叹不已,萧玉娴见白苾棠始终兴致缺缺,笑道:“难得出来一趟,咱们还是去骑马吧。”
大公主发了话,众人都散开了,萧玉灵亲自给白苾棠挑了匹温顺的小马,她自己则是挑了高大的棕红色大马,不仅如此,她身上还背了弓箭。
两人并辔而行,男子们狩猎都去了密林深处,她们则是在林子边上转转就行了,白苾棠不会射箭,萧玉灵最多猎个小兔子什么的。
“哎呀,我的衣服怎么开线了!”萧玉灵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骑装腰线竟然裂开了一些,她的动作稍大一点的话,都能看见中衣了,“真是的,我手下的宫女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棠棠,你等着我,我快马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
她说完话,双腿一夹,马鞭一甩,骏马飞驰而去。
白苾棠叹了口气,和前世一样,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好在刚才她已经悄悄检查过了,萧玉彤的手串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缓走着,虽然这马温顺,她也不敢一个人骑,生恐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惊吓到它,它会驮着自己飞奔起来。
正这么想着,就真的有人突然跳了出来,莽撞地碰在了白苾棠身上,白苾棠差点被她撞倒,那人慌忙扶了她一把,连礼都没施,就一溜烟地跑了。
白苾棠看她穿着宫女衣饰,很快地远去了,她摇摇头,也不知道哪里的宫女,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可能是新入宫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果然,把那串落花流水翻了出来。
“原来,我是这么着了道的。”白苾棠喃喃地说了一句,前世她都不记得有人撞了自己,要不是这次一直小心提防着,恐怕她还想不到这上面来呢。
左右看看无人,白苾棠把手串藏在袖中,翻身上马,朝着密林中而去,她记得进去没多远,有一处陡坡,下面都是灌木杂草,要是把手串扔到那里,保管萧玉彤一辈子都找不到。
陡坡处空无一人,白苾棠下了马,走到边缘朝着下面看了看,蓬草丛生。
“哼,你这么心爱这手串,要是再也找不到,肯定会心痛得要死吧?”白苾棠把那落花流水捏在手里看了看,抬手就朝着陡坡下面一扬。
蓦地,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和那珠串一起握住了。
白苾棠的心险些跳出胸膛,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前世被人指指点点私下里议论成窃贼的情形,脸色顿时惨白,眼眶一红,脱口而出:“这不是我偷的!”
萧昱霖负手站在白苾棠面前,她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柔软的发顶,还有她那紧紧绞在一起的白皙柔嫩的手指,她看起来很紧张,难道是韩从瑾刚才同她说了什么?
“棠棠,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会昏迷了两日呢?”沈皇后把她看得严,她住的坤宁宫偏殿他们四个皇子是不能随意去的,他要想见她,除非是她自己从坤宁宫出来,可偏偏她病了的这几日从未踏出过殿门。
白苾棠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慢慢抬起头,“多谢成王殿下垂问,我不过是风寒罢了,如今已经大好了。”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透下来,晃得她眼睛有些花。
萧昱霖脚步一动,换了个位置,正好遮住了阳光,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你才刚好,这一路上劳累别是又犯了。”
“不用不用。”白苾棠连忙摇头,“不用麻烦成王殿下了。”
她拒绝得太快,萧昱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棠棠病了一场,倒像是和我生分了……”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噙起一抹笑意,眼神也变得幽远,“我还记得棠棠小时候拉着我的衣袖唤表哥的样子,从什么时候起,棠棠再也不唤表哥了?”认真论起来,沈皇后是他的嫡母,小姑娘还真是他的表妹。
“我只是有些累了,稍稍歇息一下就好了。”表哥?白苾棠记得以前她是这样唤他的,也是这样唤其他三位皇子的,可后来她长大了,知道沈书远和沈书嫣才是自己真正的表哥表姐。
萧昱霖点点头,“棠棠大病初愈,确实不能在这太阳底下站着,走,我陪你进去。”他说着话,抬腿就朝着院门迈去。
“哎——”白苾棠刚想阻止他,就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大哥。”
白苾棠回头,只见萧昱琛站在不远处,修长挺拔的身子如青竹般笔直,双肩平阔,一身玄色衣袍削弱了他的俊美,倒显出几分超越年龄的沉稳肃穆来,衣袍袖口和袍角用银线绣着花纹,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冷光。
萧昱琛没有看白苾棠,只望向萧昱霖,“父皇叫我们过去商议明日秋狩之事,二哥和四弟好像已经去了,大哥要不要一起走?”
“那就一起过去吧。”萧昱霖低头看看白苾棠的小脸,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些,“棠棠赶紧进去,你才刚刚大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明日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别陪着玉灵去骑马,知道吗?”
“知道了,多谢成王殿下。”白苾棠低着头,暗暗希望萧昱霖赶快离开。
萧昱霖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白苾棠,这才和萧昱琛一起离去了。
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远去,白苾棠长长地舒了口气,再不敢站在院门口,连忙进了屋子。
次日一早,白苾棠刚刚起身,萧玉灵就跑来了,她穿了一身梅红色的骑装,嚷道:“棠棠,你怎么才起来,快点收拾,咱们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