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也不否认,只有些脸红:“他往日都在家里吃早点。”
王氏了然,她跟方致刚刚成婚的时候,方致还会天南地北地跑着做生意,她在家里也是整日担心丈夫能不能吃饱穿暖。
“若是惦记便早些回去,家里又没什么旁的事情。”
方诺笑着摇了摇头:“娘,他自己顾看得好自己,我只是稍稍有些不习惯罢了。”再怎么样,宁无愠还是比不得她的父母幼弟,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没口吃食?
小夫妻两个之间的事情,王氏也不多插言,又跟女儿说了会儿针法,方诺瞧了瞧时间,便道:“娘,我还有些事情想跟爹商量。”
“你去便是。”
到了书房,方致躺在软榻上养神,听到动静起身:“诺诺有何事寻我?”
“爹不是最不喜白日睡觉么?”
“以前忙碌,现在闲了不少,还不让我也清闲清闲?”
“好好好,您清闲,躺着说就是,”方诺笑他,又问:“爹,除了我生辰的时候,您送我的三百亩田,咱家还有多少?”
“还有三百亩,你问这个做甚?”
“都是定量交租?”
方致点头:“咱们这里都是这般。”
方诺坐下来,开口道:“爹,咱们减一减租金或者缴粮可好?今年雨水太多,旱地想来是会减产些。”
方致小时候家中也种过地,方诺说这些他也知道,想了想问道:“你是怕租金太重,日后连累了无愠的名声?”
方诺不正答,只道:“也不全是,我也想了个收租子的方法,爹听听如何?”
方致坐直了身子:“你说。”
“咱家六百亩田,留出二十亩找信得过的人自种,弄清楚大致每年的亩产,按抽成交,最多一成半便好,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
郴州这边也不知是谁先想出的主意,交粮的分份量固定,抛去税赋,好年岁要大致占了收成的近三成,若是饥年,怕是要挤的上三成去。
方致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左右咱家也不靠收租吃饭,这马上收租,便先试上一试。”
“多买些田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是稳一些。”
父女两个说了会儿话,方致忽然咳了起来,方诺忙给他递水:“爹这半年将养得如何?”
方致吃了口茶,瞪她:“我说要清闲不是!”
方诺吓了一跳:“我倒是给您又找了麻烦。”
“笨的!”方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春夏时候花多,今年不知怎么有些咳嗽,随意说一句也信,日后可别让人把秀坊的生意给骗了。”
方诺瞧着他,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方诺便坐秀坊的马车动身回郴州去,两个丫鬟都跟着方诺走,也好让她俩也回家里瞧瞧。汤管事特意安排了汤继驾车,临行之前宁无愠送她,还叮嘱道:“你许久不回,想多待几日也无妨。”
方诺笑:“不惦记我?”
“这倒不是,”宁无愠替她理了理额发:“我都将你娶走了,何必再跟岳父岳母计较这几日。”
四日半之后才到家中,门房瞧见方诺的马车,便高兴得很,先上前迎,然后一个小厮飞跑进府内通传。
方诺下了马车,进门不一会儿方致便快步出来了。
“可回来了!”
方致高兴,脚下快要生风,方诺却见他消瘦了些,微微皱了皱眉,笑问:“爹怎么又瘦了些?”
“那不是想我闺女想得么!”
方诺笑,又问:“我娘和方慎呢?”
还不等方致说话,便听得王氏的声音:“来了呢,慎儿还在学堂,一会儿就回来。”
方诺点头,挽上王氏:“这次回来匆忙,也没先跟您和爹讲一声。”
王氏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回来都好。”
三人一道回了王氏的院子,方诺一边吃点心,一边听王氏絮叨。
“你将绿野和绛霄都带回来了,无愠一个人怎么办?”
方诺吃了口茶,应道:“无事的,书院有吃饭的地方,周围都是熟识的人,饿不着的。”
“读书辛苦,你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方诺哭笑不得:“娘,我这才回来,茶都没吃一盏,就赶着我走?再说他自己说让我多待几日的。”
方致也跟着方诺说话:“可不是,无愠住在书院附近,还有不少没成家的学子,难不成就活不下去了?诺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让闺女多住两日。”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王氏也不再说,笑看方诺跟小孩子一样接连不停地吃点心。
“阿姐!”
还没见到方慎,就听得他在院子里响亮的声音。
方诺一下子便站起来,迎了出去,还未到门口,方慎就跟个被弹弓弹进来的石子一般冲了进来。
“长高了这么多!”春日动长果然是真的,方慎瞅着可比先前长高了半个脑袋。
“可不是,这小子现下动长了,吃得比老子都多!”
“又没把咱家吃空了,再说不是你吃得少?”方慎十一岁,早已经会顶嘴了,方致气得瞪眼,也没什么法子。
“好了,你要有能把家里吃空的本事便尽管吃,只是可不能太胖。”
方慎转了转眼睛同方诺讲:“阿姐,我也觉得最近胖了,行动都迟缓,跟爹说请个武师回来教教,也让我伶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