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阿忠脑中登时一团混沌,再是敬畏也不至如此啊……

“三公子……这?”

然抬眸再看,只见魏钦面如白纸,嘴唇颤抖,浑身战栗不已,整个人就好像傻掉了一般。

“三公子?”

然再唤,却见他霍然推开了他,直奔马车。

那魏钦上了车朝着马夫含糊地大呼叫,“走,走走!”

那马夫感到了公子的急躁,但却懵的很,“三公子,咱们去哪?”

那魏钦使劲地跺着脚,不回答他的话,只一个劲儿地道:“走走!快走!”

他的贴身随从在旁边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知主子这是怎么了,张口问道:“三公子,咱们现下是还去偎翠阁,还是……回府呢?”

那魏钦听闻“回府”俩字,头摇的跟拨浪鼓是的,大声狂怒道:“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不去那!哪都行……哪都行,走……走!快他娘的给我走!”

“是,是。”

随从和马夫几乎异口同声,这回终于是明白了,而后烈马一声长嘶,马车便驰骋起来。

那魏钦在车中,脑中“嗡嗡”直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出大事儿了,他得跑,他必须得跑!他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马车一路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那,车内骤然响起了魏钦大喊那随从的声音……

魏府

庄严的朱红大门外有人不住地敲着门。司阍开门只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进来。这小厮他认得,正是魏三公子的贴身随从清河。

司阍看到了他不禁多向外张望了一眼,可却不见三公子,于是不禁问道:“嗳,清河怎么你自己回来的?”

那清河急躁不堪,哪有功夫理睬他,只一把推开了对方便冲进府内,直奔大公子魏毅寝居。

“大公子……!”

他进门便连连呼唤。

魏毅寝居女眷颇多,不时便见几个房间房门开了。清河站在院外,即便如此紧急也不敢入内,只在外焦急地扬声道:“大公子可在么?清河有十万火急之事相告!”

那魏毅的夫人林氏这时走了出来,她身边的丫鬟代替她答道:“大公子不在居中,刚刚出府了。”

那清河一听,更是慌张无比,转头跑了,但却像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完全不知所措。

适才三公子虽然说的含含糊糊,但他听明白了。

再不阻止大公子,恐怕魏家就要有灭门之灾了!

想到此那清河的腿都软了,然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人满面红光,正迎着另一人进来。那人正是三公子在赌坊门口遇见的小厮阿忠,而他身后之人,四十来岁,大肚翩翩,一身官服,正是这侯府的侯爷,魏家当家的魏云霆。

清河一下子便奔了过去,扑跪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

那随从听得大公子下令,立时躬身称是,退了出去。

魏毅提起酒壶,将桌上的银杯斟满,看着血色的酒液汩汩流出,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咚”地一声将那银杯狠狠地掼到了桌上。

他要让那姓邵的知道,惹他的代价是死!

这时门口有些细微的动静,魏毅斜瞥过去,只见一人探头进来,左右寻望,却是他的胞弟魏钦。

“要进就进,不进就不进,探头探脑的干什么?”

“呵……哥。”

魏钦笑的尴尬,这时方才直起身子进来,满脸堆笑地道:“我怕来的不是时候。”

魏毅瞟他一眼,“何事?”

魏钦眉头一拧,凑了过去,“我听说是那个小老婆养的坏的事儿?”

魏毅一声冷哼,“等收拾完那个姓邵的,我再收拾他!”

魏钦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必须收拾了他!关他什么事儿?他冒出来算他娘的什么?”

那魏钦骂着,突然又想起了适才进来时听到的魏毅和他随从说的话,心中害怕,战战地问道:“哥,……事情还按原来的计策走嘛?”

魏毅冷声道,“当然,现下万事俱备,就等那姓邵的入彀!哼,我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等他一命呜呼了,那萋萋还他娘的是我的!”

魏钦胆子小,上午的事儿他已经吓得半死,现下听魏毅还要做更大的事儿,当下就更害怕、更心惊,本想张口劝魏毅一句“要不然算了吧”,但听他一提起萋萋,少女那诱人的模样和身段又浮现在眼前,心中登时骚动不已,只觉得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去他娘的,拼了!只要能得到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杀个人算什么,值了。再说又不用我动手。魏钦心中想着,便继续张口附和着魏毅。

“对,对,还是哥你算无遗策!”

可话虽如此,他可没他哥胆子大,一颗心战战的,生怕事情不顺,一时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再牵连到他。

从魏毅房中出来,这魏钦心里仿佛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两个念头起起伏伏,一会儿对萋萋的觊觎占了上风,一会儿对事情的惧怕又争了上游。

最后他心一横,也没回房间,左右担心既然无用,索性出去玩一下午,坐等结果。

反正就算那姓邵的死了,萋萋到手了,那也得等他哥喜欢够了才能轮到他。

一念及此,他便叫上小厮,出了府,转去了金钩赌坊开上几盅。哪知手气居然好得爆棚,把一众赌友大赢特赢了一番。魏钦不由心情大好,看什么都顺眼了不少,甚至觉得魏毅安排的事儿也十拿九稳了起来。

他玩了一个多时辰过去,赢多输少,众人输的手潮,兴致便没那么高,魏钦自己嗨不起来,也有些没趣,便想换点花样,于是兑了筹码,叫小厮包起银子,离开金钩赌坊,要往偎翠阁去。

晌午已过,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魏钦出得门来,一摔帘子奔马车去,正要上车,却猛然看见一个熟人儿。

那人兴高采烈,极是匆忙的样子,却是他父亲的随从阿忠。

“嗳!阿忠!”

魏钦唤住了他,朝他走去。

“你这是要上哪去?手舞足蹈的,傻乐什么呐?”

魏钦一来好奇心强,二来这阿忠近来很少露面,都不知去了哪,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