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挥开陆言商的手,咆哮道。
“怎么对客人说话,臭脾气!”何母听到她的大嗓门,赶紧跑出来:“小商,别在意这丫头打小就冲,死倔死倔得。”
“没关系阿姨,我习惯了。”
他微微笑,一派绅士谦和。
陆言商把何母哄得乐不思蜀,又会做菜,一趟晚餐做下来夸得何小簪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何小簪不明白了。
这算什么?
负责任负责到这种程度了,连老家都要来堵,未免太重视对姐姐的承诺了吧!
想到这里何小簪就生气。
喜欢姐姐,还睡唐忆!
关键!
睡了还不认账!
“渣男。”
她说的很小声,还是被他听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何小簪怒瞪一眼。
他无奈,夹了筷菜放到何小簪碗里,何小簪挑出来放回去。
他也不甘心,又夹一筷。
她再挑回去!
一来二去,两个人彼此较劲,惹得何母偷笑。
晚餐后,陆言商帮忙洗碗。
何母问:“为什么事吵架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何母拿干巾擦拭着他递来的湿碗,笑着说:“小簪和小缨不同,姐姐小时候就温顺,全家都得让着小簪这个小霸王。后来,我跟她爸离婚了,法官把两个孩子判给我。可是她爸爸哭着求两个孩子留下来,尽管这个爸爸并不负责任,小簪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她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娶了新老婆后对小簪爱答不理,对新老婆唯命是从,对继女娇纵有余。小簪的书杂费都要靠自己打工挣,后来有次继母污蔑她,这个钱是偷她的。还告诉他爸爸,小簪把她退下楼梯。他爸爸不问青红皂白,铁棍子打她幸好当时有孩子经过救了小簪。我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满脸全是血,肋骨、手骨断了别人说她不服管,不良少女,只有我知道她在保护自己。”
“小商,她还小很多事并不能完全理解,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
陆言商唇角弯出弧度:“我会的。”
他从前总觉得,同样是姐妹,怎么差距这样大!
原来一朵是温室花蕾。
一朵是悬崖壁花。
陆言商走出厨房时,看到何小簪正蹲在门口抚摸一只橘猫。
她在笑,手掌软软轻轻地拍在橘猫脑袋上。
陆言商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她一脸鲜血、骨头断裂时的样子。
难怪,她曾经在街头和小流氓对峙,啤酒瓶砸破头流了血,他要送她去医院,她当时手一挥:“小意思,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唐忆!?”
她的不敢置信让唐忆也蓦然发怔,她立刻把黏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整理松散的衣领。
末了,抹了一把嘴唇,笑:“小簪,你你怎么也在?”
“我跟朋友来得,倒是你是不是那个混蛋强迫你!我找他!”
何小簪最先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
人往前冲,手臂被唐忆拉住,“不是,是我自愿的。”
自愿!
在她眼中,唐忆是个胆小儿自爱的女生。很多男生追求她,她全部拒绝。
唐忆的眼光一向挺高。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何小簪发现,唐忆的脸上布满哀伤,眼泪盈眶忍着不掉。
唐忆别过头:“你别问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不能说”
唐忆咬着唇,满脸挣扎痛苦,过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哽咽道:“我我被人,没想到做完他就不认账,还说我不自爱活该被人睡。可是小簪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对喜欢的人才敢敞开心扉。”
靠!
竟然有这种混蛋!
何小簪气得牙痒痒:“是哪个混蛋!我帮你报仇!”
“不能说”
“都这种时候你还护着他干嘛!”
唐忆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颤巍巍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锁定一张照片后,递给她看。
不看还好,一看何小簪觉得五雷轰顶。
照片里的场景是酒店监控拍摄,陆言商抱着唐忆刷房卡。
唾液有些发苦地往下咽。
何小簪声音发抖:“怎么会是他没可能啊”
“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我不敢说,只想躲着你。小簪你还记不记得高考第二天,我们一起去ktv唱歌?你后来不见了,他来找你没找到,带我去了酒店。”她说着说着嗓音就哽咽得不成样子,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说:“我喝醉了,但有些理智。对不起小簪,是我活该”
何小簪不知道自己后来又听了多少震惊的事,耳朵嗡嗡得厉害。
她跌撞着往篝火野炊边跑,被严海拉住:“小簪,你怎么了?”
他的手里还拿着杯果汁。
“不好意思严海,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了。”
看她脸色发白,严海忙扶住她,“还好吗?我送你回去。”
今晚好冷,风像刀子割得人肉疼骨痛。
何小簪坐在机车后,全程心都是酸钝苦涩的,就像有什么拧着脖子要致他于死地。
回到公寓,何小簪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连灯也没开。
想到几个小时前,陆言商的贴心问话,又联想到唐忆哭哭啼啼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就捶胸跺足,感觉无法呼吸。
何小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