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陈纪深的死亡

“小洱……”

陆衍之颤抖着腿往她方向走。

他昏迷了整整半年,肌肉无法适应突然的动作,脆弱得像个小婴儿勉强蹒跚得几步就要摔跤。

苏洱连忙跑过去,在他摔倒那一刻,抱住他。

男人分量很重。

苏洱不慎跌坐在,他亦然。

“摔疼了?”

看到苏洱落泪,陆衍之紧张得捧住她的脸颊追问。

苏洱泪中带笑得摇摇头:“不疼,我是高兴……”

“傻瓜。”

他轻轻擦掉苏洱脸上的泪水,再将她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我房间怎么有好多变形金刚?”

苏洱噗笑出来,“我告诉他你和变形金刚在梦里拯救世界。”

“嗯?”

他的两道好看的眉毛皱成古怪的模样,再次逗笑她。

真好。

陆衍之,你终于醒来了。

小忘得知陆衍之醒来的消息后,高兴得一放学就赶来医院。父子两甜腻腻得凑在一起,有说不尽的话。

媒体消息一向迅速,陆衍之醒来的消息传遍本市。

陆氏股价再次飞涨。

陆衍之在医院检查了很久的康复锻炼,他做事一向很有毅力,再艰难也咬牙忍下来。

他的体质好,恢复地很快。

出院的时候,潼市迎来第一场冬雪。

雪花洋洋洒洒。

他突然说:“小洱……儿子没事,是不是我们不用离婚了?”

“看你的表现。”

苏洱狡猾一笑,将他的心再次悬在半空。

也因为这句话陆衍之殷勤地不得了,万事老婆大人说了算。老婆让往东绝不敢往西。

老婆让你站着,绝不能躺着。

潼市最冷那几天陆衍之还带着苏洱去日本泡温泉,出发前一晚,小忘在自己房间忙前忙后地。

“忙什么呢,满头大汗地。”陆衍之上楼发现他臂弯里夹着两个变形金刚,哼哧哼哧得直喘气。

小忘答:“收拾行李呀。”

他推门一看,小熊维尼的行李箱里塞得鼓鼓囊囊得倒在地毯上,陆衍之惊讶道:“老爸哪又不让你满意了,竟然要离家出走。”

“我没有离家出走,这是去日本的行李。”

“日本?”

“对呀,不是去泡温泉吗?我正准备着呢,这两变形金刚塞完就成功了。”

陆衍之深吸口气。

他是要去过二人世界,度蜜月!

每次想在家和苏洱甜蜜,这个臭小子总会在关键时刻闯入,后来他锁门了,丫的,小子就装病装痛。

苏洱心疼地不行,丢下燥热难去的陆衍之就去照顾儿子。

气得他只能去浴室冲冷水澡。

陆衍之明白,这小子,再跟他争宠呢!

不行!

坚决不行!他必须像个办法把他留下来。

毒蛇没了爪牙,神态颓废,脸上生出了胡渣整个人看上去很疲倦。

“这里不能抽烟。”苏洱冷静地提醒他。

陈纪深丢落烟,拿鞋跟踩灭后,鼻尖逸出声笑:“你没事。”

苏洱知道他指的是爆炸。

她说:“让你失望了,所以今天亲自来收命吗?”

“送炸弹不是我的主意。”陈纪深急迫地解释完,察觉到自己失态,缓了缓继续说:“我冒险来这里是想要回一件事东西。”

能让他这样不顾危险过来,只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果然,陈纪深说:“把手表还给我吧。”

他竟然知道!

“那块表我从不离身,除了洗澡的时候会摘下来。手下那帮人不敢动我的东西,现在警方又握住我的犯罪证据。能悄无声息同时拿走这两样东西的人,很明显是谁了。”

陈纪深伸出手,“把它还给我。”

陈纪深潜逃很久,警方一直在通缉他,现在他跑来自投罗网绝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在陈纪深身后很远处有扇消防通道门,守夜的警察呼叫楼上的同僚时没得到回应于是上来察看。

他发现陈纪深在,立即处在警备状态,并对苏洱做了个向上的手势。楼上是天台。

苏洱明白意思,说:“有些话我想问你,不过衍之需要安静,我们上楼谈。”

陈纪深沉沉得盯着她看,眼里波澜不惊。

苏洱心蓦地缩住。

他是发现不对劲了吗?

正紧张地想试探陈纪深是否起疑心,他突然开口:“也好。”

天台清净,夜风鼓吹,十月末的天气凉意侵骨。

苏洱翻肩袋找手表时,陈纪深说:“外面传你被炸得很严重,躺在医院半死不活,我特地来看看你。”

她的手停顿了下。

接着继续去找,摸到硬质物件,拿出来递给他:“小忘没死,但我不会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蒋夫人想还陆衍之一个人情,小忘在童军营不久也会活不下去。

他没亲自动手,但选择让小忘在恶劣、凶残的环境下自生自灭。

“我太心慈手软了。”陈纪深的手在拿手表时连同苏洱的手一起握住,苏洱往回抽手但力道被他压制住,恼火地瞪向他:“你想怎么样?”

“怕什么。”

陈纪深笑了笑:“十一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和天台门后各埋伏了特警。我一有动作立刻子弹穿孔,该怕得人是我。”

他竟然敏锐到这种程度。

那他为什么不拆穿她还跟着上了天台?

“我喜欢自由,最讨厌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来这里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心愿。”陈纪深的眸光有悲怆闪现,苏洱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这种人也会悲吗?

苏洱说:“警察会带你回去,你可以转做污点证人。”

“污点证人?指认谁,我其他的兄弟还是青烟社?你以为现在暗地里拿枪指着我的只有警察吗。”

苏洱咯噔一惊。

陈纪深弯唇,目光变得异常柔软:“如果知道你是当初赫兰道救我的小姑娘,我不会撞你更不会做那些坏事。苏洱,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也想过当个好人。”

他说完松开苏洱的手,把手表郑重其事地戴在手腕上,又反复抚摸着表盘。

“谢谢。”陈纪深抬头,道谢。

苏洱,感谢你把表还给我,谢谢你让我无路可走,让我有机会结束这糟糕的人生。

他说:“走吧。”

“陈纪深,我埋伏在你身边做的事你是不是全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微笑,笑得很明朗干净丝毫没有平常那股黑沉的气息,他挥挥手示意苏洱离开天台。

苏洱慢慢走向天台门,只要门一开,特警门立刻会冲出来把他抓捕归案。

苏洱深吸口气,握住冰凉的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