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的怒喝不见效,反而促使苏洱眼红得扑上去试图掐陈纪深。正闹得不可开交,周队带着警察跑过来,这会儿黑皮倒乖了,“警官!这疯女人拿板砖砸车,我们劝阻几句她还想打人。”
“陈纪深你还我儿子命!”
见苏洱还想扑,警察赶紧把苏洱带走,一直带到警局,手臂上得桎梏才减除。
她说:“你们该抓的人是他!”
“陆夫人我们是在保护你。”
周队长叹气:“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有多危险。警方已经在参与侦察,请你务必稍安勿躁以免打乱我们的计划。”
苏洱瘫坐在椅子里,扶额掩面。
她在警局呆了很久,久到天渐渐变黑。陆衍之接到电话赶到警局,发现她双目空洞无神,右手肿起来好大一块。
“小洱。”他心疼得走上去,半蹲在她面前去碰她受伤的手。
她这会儿眼神终于有聚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尔后垂下眼睫问:“你来带我回家吗?”
“嗯。”
“那走吧。”
苏洱说完这句晃晃悠悠站起身,陆衍之急忙搀住她,冷不丁被她挥手躲掉。她现在的冷淡比之前更浓,甚至夹杂着更深得恨意。
从警局出来她沉默地吓人。
陆衍之把看了眼她高肿的手,把车开到一家药店前,买了药膏给她擦拭。好在她没再躲,乖乖让他伺候上药。
抹药的时候,有湿润落在手背。
他僵住,又是一滴落下。
他抬头看到苏洱泪流满面,鼻头发红,眼里的痛意和他当初失去小忘的时候一样:“……小洱。”
她哽咽道:“今天我见到陈纪深,他就在我眼前可我没办法杀了他。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小忘是怎么死的,他当时多绝望,一想到小忘,我痛地不能呼吸,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的!”
陆衍之的心恍如被狠狠碾过,蓦地抱住她。
可她死命挣扎,力量悬殊挣不开便握拳死命地往他背脊上捶,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他,你就那么喜欢沈嫣!”
他咬紧牙关,抱得更紧。
“我为什么要遇见你,当初我就该去死!这样小忘也不用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又那么痛地离开!陆衍之我恨你,我恨沈嫣!我恨你们!”
陆衍之眼尾湿润,不管她怎么痛喊怎么打他都不愿意放手,尤其在听见这句话后,哽声道:“我爱你……”
苏洱如今听见这句话,简直像在听玩笑。
她不知哭了多久,情绪好不容易平静发现陆衍之的衣襟全被她的眼泪打湿。回到陆宅时她已经精疲力竭,要不是被他扶着恐怕真要跌跪在地。
沈嫣站在门庭敌视得看着她。
艾玛心虚地低下头,再不敢与她对视。
苏洱在9楼人事部办理完相关手续,下行到1楼时,陆衍之的电话来了。
“喂。”
陆衍之问:“手续办妥了?”
“有你的名头在,办手续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他在笑,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早没半小时前怒火滔天的状态,“一起吃个午饭?”
“不了,我还有事,周一我会按时上班。”
说完也不等他再说话,苏洱直接挂断电话。因为时间还早,附近又是商业圈她索性不叫司机,徒步在附近闲逛。
逛到一手拎满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对街拐过来一个人。
她怔住:“聂小姐?”
聂烟不该在医院休养吗,怎么跑来这里。
她的脸色并不好,唇角及眼眶还残留着发紫淤青,看着苏洱道:“我有事想问你。”
苏洱的‘好’字还没出口,身后有急促脚步声奔来,她下意识侧身一躲感觉余光里的人影迅速掠过她,紧接着手腕上的包被拽脱抢走。
“——小偷!”
苏洱下意识尖叫,聂烟职业本能地追上去。抢劫者在人流熙攘得街上乱蹿,撞倒好几个行人,聂烟的体能很不错,穷追不舍之下劫匪弃包求饶。
可聂烟非要抓到人。
苏洱赶上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路对面的劫匪扔包求饶,聂烟扑上去反剪他的手,劫匪最后反抗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脚慌不择路得向前跑,信号灯尚未变幻,人一冲出去就被一辆车撞飞。
四周爆发出惊恐叫声。
苏洱看到劫匪在地上抽搐,鲜血慢慢自身体向外蔓延……
不止她怔住,连聂烟也傻立在那。
“人怎么样了?”苏洱和聂烟一同被带往警局,苏洱描述完当时的情况做完笔录,问了句。
警察说:“当场死亡。”
“聂警员是抓捕罪犯,这件事纯属意外,她应该不会受到牵连吧。”
“按理说很难。”警察摇摇头:“罪犯已经归还物件伏法,她不该再施以暴力,造成身亡事故。”
苏洱惊诧道:“当时是罪犯企图逃跑,聂警员才会……”
话没说完整,办公室的门突然嘭地摔住。
有警员在里面大骂聂烟行事鲁莽,甚至更难听,紧接着周队长跑出来拉住她:“小烟!这是你协助调查的态度吗!”
“该说的我全部说了,是你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