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立刻扑追上去:“站住!”
人刚越过陆衍之就被他揽手勾腰截住,她挣扎几次不见效,愤怒得瞪向他。
陆衍之咧嘴笑:“急什么,儿子在医院呢。”
医院?
苏洱震惊得看着他,他臂力极大得把她拦腰抱着往缓缓开门的大门内走:“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找到他,人呢已经接回了潼市。吃完饭洗掉身上一身汗臭味,再带你去。”
“没味道啊,我也不饿,现在就带我去看小忘。”
她往身上闻闻,心急如焚得催促。
陆衍之在这件事不能妥协:“不行,你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抱起来都膈手。”
“我吃不下。”
“塞也给我塞进去,不吃别想见儿子!”
苏洱晓得他一旦定下的命令非要遵守不可,无奈思儿心切只好填鸭似得往嘴里塞餐食。等吃完洗过澡,陆衍之信守承诺带她来到医院,小忘正躺在私人病房里,门外诸多黑衣手下监护。钟医生给她换完营养液,走出来告诉她:“哭了好一会刚睡着。”
“他怎么样?”
“没大碍就是受了惊吓,身上呢有点皮外伤,几天没好好吃营养不良,这些都能慢慢调理,不用担心。”
听到医生这么说,苏洱才松口气,小心翼翼得推门进去探望。
小忘才四岁,丁点大的孩子。苏洱看着他消瘦的小脸,心疼得发抽,尤其是手臂上几处香烟烫伤得痕迹更是疼得她捂住嘴巴,险些哀哭出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杜谨言,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第二日,她在陆衍之及保镖护送下来到法院。
全市诸多媒体记者纷涌而至,等候在外哄拍访问,她昨夜在医院陪了整晚没睡足,眼睛被镁光灯闪得涩疼滚泪,正拿手挡,陆衍之已经摘了墨镜给她戴上。
“既挡光又能耍酷,把腰挺起来。”
她弯弯唇,陆衍之搂着他进院,临到出庭告诉她:“别担心,就算法院判不成,我也能搞死他。”
“你别乱来。”
苏洱很清楚陆衍之有多记仇,尤其是伤到她的人。她是叶璨星的时候,陆衍之给她的感觉是冰冷疏离甚至不近人情的,如今变回苏洱,才感觉原先的他又回来了。不过庭审非常顺利,警察在她给予的证据下办事效率突飞猛进。给出的调查结果全是致命,让杜谨言的律师团百口莫辩。
“起诉书中指控事实是否存在?指控罪名是成立,是否自愿认罪?”审判员问道。
全程低眉顺目得杜谨言,点点头:“我认罪。”
“少爷!”
杜管家在听众席上惊诧叫住。
“我认罪,对不起,小洱。”几日不见杜谨言已经形销骨立,两手铐着手铐,穿着橙色犯人背心。
苏洱撇开眼不愿看他。
杜谨言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出了法庭,记者蜂拥而上开始围堵苏洱以及被警察带着的杜谨言,全程杜谨言都在浅笑,连关上囚车时,还是深深看着她。视线一转,在纷乱人群里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时,他的笑容僵住。
陈纪深,回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单薇惊诧得半天合不拢嘴:“叶璨星,我看你是死了儿子发疯得了妄想症!”
“我不是叶璨星,我是七年前被杜谨言派人杀死在婚礼途中的苏洱。”
“疯子!”
单薇看着她颜色完全生变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撑不住。谨言这些年背地里做得坏事,她是有所察觉的,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会帮忙打掩护。不敢再逗留,单薇气哼了声旋身离开病房。
病房里沉寂了,苏洱对警察说:“警官你尽可去调查,我会积极配合。”
“好,先告辞了。”
警察看了眼久未说话的陆衍之,发现他脸色不对,于是领悟地先行离开。等人全走光了,病房里就真的只剩下寂静,静得能听到他狭促得呼吸声。
他望她的眼,都是红色的。
“哥哥说的很对,我怎么这样傻。大难不死竟然不止把你忘得干净,还变扭得喜欢吃自己的干醋,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你……”他嘴唇翕动,吐字哽住。
苏洱噗一笑,伸手去捧他的脸颊,这些天为了绑票案他也耗尽心力,脸上生了细细胡渣,摸起来刺刺痒痒的。笑着笑着,她视线全是水雾:“衍之,好久不见。”
“小洱。”
似得到确认,陆衍之一把将她搂紧。苏洱从没见过他号啕大哭的样子,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回见识到,像个不管不顾的孩子,哭得让她心焦剧痛。
苏洱抬手拍拍他的背脊,道:“改天把清谷墓园的墓碑迁走吧,怪渗人的。”
“好。”
他收住眼泪,往她唇上啄了几下:“什么都听你的。”
“杜谨言的事……”
“打蛇打七寸,光立案侦查需要花些时间,不如先让杜氏的人忙一忙。”他薄唇抿出阴瑟的弧度,苏洱尚不明白他有什么计划,第二天全明白了。
单薇和杜谨言的事被曝光,媒体添油加醋报导,立刻引发杜宅门面危机。就着这根导火线,再把海岛别墅里的女佣推上台,杜谨言施nue癖好立刻引来舆论危机,加上苏洱对他的犯罪指责,一时杜谨言处在风口浪尖。杜家这样腐朽观念根深蒂固的家族,引发家族长辈及股东诸多怒火。
本不受待见的杜铭礼见势转舵,立刻宣布召开离婚记者会,并公开踢杜谨言离开集团。
新闻报道三天,杜氏股价已下滑至最低。
如今的杜谨言,孤立无援。
但光这些不足以让杜谨言牢底坐穿,必须要走犯罪证据。苏洱想到书吧,于是和陆衍之飞回潼市。傅钰多少在新闻得知消息,见到她时又惊又喜:“啊!璨星,不,我该叫你苏小姐……苏姐姐,一走四年你好狠心啊!”
“不辞而别是我的不对,一会请你吃饭。”
“好呀!”
苏洱道明来意要去翻找前老板的东西,傅钰大方允许。
沈景致当年的录音带果真有备份,就藏在书架最底层,一本沾灰的厚皮书籍里,后半部分挖了空,u盘就藏匿其中。其他的全是些和杜谨言来往熟悉的证据、哦,还有一本笔记本。每页都是情爱幻想,直到来了潼市接近苏洱,便全是阴森诅咒。
“这些我需要带走。”
傅钰摆手:“拿走吧,我正愁该怎么处理这些积灰的东西呢。”
两人正说话,门上风铃传来剧烈得互撞叮铃声。叶丞宽猛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得盯着苏洱看,苏洱冲她晃手微笑:“嗨,叶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