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好。”
单薇果然没食言。
带她离开杜宅,有车停在不远,司机已经提前准备好。车里还有一个双肩包,材料衣物应有尽有,她不禁有点感动:“多谢。”
“各自目的。”单薇笑着说,催促她赶紧走。
苏洱前半段潜逃相当成功,单薇安排妥当但在后半段发生变故,司机甩不掉后面的车辆,最终被堵截在半路。那会车差不多已经开出市区临近郊县。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杜谨言拄着手杖站在车灯光晕里,语气失望。
苏洱无望得苦笑:“我没骗你,我一直说过不会嫁给你,不喜欢你。”
他心里麻痹,失态得怒喝:“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陆衍之!我比他先遇上你,你最艰难孤独的时候都是我在身边陪着你。我只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有错吗!”
“错在你不能勉强别人。”
他笑出眼泪来,点点头:“好,再没结婚之前你没机会再出门。”
也真如杜谨言所言,回白漾湖后到处有严密监视,她甚至连房间都不被允许踏出。她憋到发慌,多希望陆衍之会来接她离开,可这些全是奢望。
她很明白。
她甚至衍生出一丝三观不正的想法,假如陆衍之晓得这个孩子会不会愿意带她离开继续生活?苏洱想完就猛敲脑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恶劣想法,像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况且,陆衍之曾经说过,能为他生孩子的只有苏小姐。
这次的孩子,纯粹是意外。
她不能让这意外毁在陆衍之手里,不然她会疯!
咚咚。
门外传来佣人汇报声:“徐小姐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
上次的事还没吸取教训!
苏洱开门,徐晓善唇线下垂哇得一声哭出来,她躲都来不及躲就被她扑进怀里。苏洱怕她顶撞到小毛豆,于是问:“怎么了,跑来找我哭?”
“表姐,你帮帮我!”
原来是徐慧芬在玉器店摔了一只价值昂贵的翡翠镯,天文数字吓得徐慧芬当场昏厥。她没钱,只要来央求苏洱,口口声声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苏洱听她说完,反问:“上次你是不是在杜谨言的车里?陪他来抓我。”
上次被半途逮住,她依稀看到另一部车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晓善心虚地转动眼珠:“没有,我怎么会晓得你要往水路逃跑。”
“我没提水路,不是连码头都没到吗?”
徐晓善再不答话,苏洱抽出被她紧握的手,淡笑着说:“立了功应该找你主人讨赏,找我一点用也没有,我不会救你们的。”
“吃坏肚子了?”杜谨言看她吐了一遍又一遍,料想不妙要去叫医生。苏洱也不知怎地,这当口脑子转的飞快,月经又推迟了两周,连忙摆手说:“不碍事,就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今天见血犯恶心。”
“今天开始不许绝食,不要吃也得吃下肚。”杜谨言把装满水的漱口杯递给她,苏洱漱完也没再跟他硬碰硬。她在白漾湖跟坐牢没区别,想出门需要获得杜谨言批准。
他现在戒心很重,不肯准允。
苏洱呕吐越来越频繁,心里猜测得可能让她很心慌,为了能获得出门机会证实是否怀孕,她学得特别乖。像认命一样,性子回到当初在伦敦时。
杜谨言对她总存些心软,让司机紧跟着她出门。
“停车。”苏洱假装无意发现街上的药店,叫停司机。
司机疑惑,她说:“最近皮肤出了湿疹,我去买点药。”
“我替你买。”
“不用了,我体质特殊有些药不能乱涂,我自己去。”担心司机猜忌,接着说:“药店玻璃门这么敞亮,我也逃不掉。”
司机尴尬得笑。
苏洱借着买过敏药的幌子让店员拿了支验孕棒,又在半途事多得要求上洗手间。验孕棒上的红杠证实怀孕的事实,苏洱苦恼又心酸,浑身力气顷刻抽离得瘫坐在马桶盖上。
孩子,老天真会开玩笑,竟然在陆衍之不要她之后让她怀上孩子。
打掉?
手掌摸在腹部位置,心里不舍。
毕竟是他的孩子。
她不敢在洗手间逗留太久怕司机起疑,详装无事得离开。因为考虑腹中的小毛豆,苏洱再不挑食也不绝食,心情再郁闷也告诉自己不能太压抑,对孩子不好。
杜谨言当她想通了,跟着心情变好重提结婚的事。
她心里早盘算好逃跑计划,于是默认答应求婚,尽量拖延时间。在白漾湖的日子枯燥又冷清,苏洱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在楼下花园,出门逛街只准许一周一次。这里的佣人和陆宅的截然不同,反而很害怕温润的杜谨言,上下阶级严明,除了送餐或者其他事情询问外不会僭越和她多说话。
苏洱闷得发慌时,徐晓善来了。
“表姐,我和妈已经搬出陆宅了。”她带来的不止这一个消息:“陆衍之不知哪里带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我悄悄去三楼看了眼,虽然脸有些浮肿可是她和你长的很像。他一定是疯了,不要活的宁愿要个植物人。”
把人移进三楼了吗?
苏洱假装不在意:“是那位。”
“苏洱?不是死了吗!”
徐晓善错愕得瞪大眼睛,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突然寂静得吓人,她立刻把来意摊明:“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让表姐对杜少爷求个情,暂且收容我和妈。”
“我做不了主。”
徐晓善不罢休道:“杜少爷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肯定行。”
“不行。”
她是要潜逃的人怎么能留下绊脚石在这里,徐晓善又不是个简单角色,要是妨碍了计划那她岂不是真要嫁给杜谨言!徐晓善脸色一变,但没发作,只失望得点点头:“是我鲁莽,我和妈会找房子住。你在这里到底也是个客人,杜家对你又有成见,我的确不该再麻烦你。”
自从欺辱事件后,徐晓善改变不少。
苏洱弯了弯唇:“长大了,懂得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