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再次的相逢

晚餐选了家新开业的餐馆,内里装潢格调简约,氛围优雅。陆衍之就坐在她斜对面,她不敢抬头,只顾低头顺着晓善和关灏的推荐点餐,然后埋头细尝。

晓善叽叽喳喳话题很多,不知怎么绕到陆衍之身上,她才晓得陆衍之年轻有为经商有道。席间,关灏问他:“明天就回国了吗?”

“原行程是明天。”他顿了顿,又说:“现在我另有计划,可能会延期回国。”

苏洱闻言抬头,正好碰上他意味不明地眼光,心一缩立刻低头。

用完餐,已经很晚。

关灏一顿饭下来早发现陆衍之心思,故意说:“我这会还要去机场接人,衍之,不如麻烦你送两位小姐回去?”

他点头:“好啊。”

苏洱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拦车回家。”

“这里拦车不方便,况且入夜街头不安全,还是让衍之送送吧。”

徐晓善忙不迭得答应下来,拉着苏洱就往外走,紧跟在陆衍之身后。并小声附在苏洱耳边说:“我瞧陆先生比杜少爷更有男人味,也更玉树临风。”

“你要是喜欢便去争取。”

晓善说:“他对我没兴趣,倒是一双眼没离开过表姐你。”

她不要再听,脸也冷下来了,晓善头次见她这样顿觉失态忙噤声不再打趣。因晚餐喝过酒,陆衍之叫来司机,按照路途本该先送苏洱回家,他偏先送晓善。等晓善下车,她也跟着要下,被陆衍之拉住:“叶小姐,你还没到。”

“我这里下就好了。”

他笑:“这不行,哪有把女孩子半夜丢在路上的道理。”见她实在抖得厉害,于是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去坐副驾。”

说完真下车,去坐到前面。

苏洱这才稍稍安心,又不想真给他晓得住址,便报了个离家不远的地名。一路上,陆衍之问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兴趣有什么,又说:“你网球打得不错,我倒生疏,不如改天你来教教我?”

她说:“我不过会些皮毛乱打一气,不够资格教人,陆先生若是想学,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教你。”

“你教我不好吗?”

苏洱垂下眼,不作声,他得不到回应只笑笑不再去问。

等到了目的地,她道了声谢下车,见车没立刻要走的样子只能慢吞吞往楼区里走,等她进去了,车才拐弯折返,消失在夜色里。苏洱这才重新出来,手摁在胸口直觉的糟心乱跳。等她走出楼区,向东离开,隐没在树影深深里的车这才重新亮起车灯,陆衍之单手搭在车窗上,望着前方跑远的身影,无奈地笑出来:“我这样惹人嫌?”

司机跟着笑了。

“回酒店吧。”

车开回酒店,厅堂前台与他问候,他直升顶层言助理已经等候多时,跟在他身后说:“关于明天回国的行程,科技公司的……”

“取消。”

言助理一愣:“为什么?”

“有些事,我要确认清楚。”他边说边去拿书桌上的丝绒长盒,里面躺着一串珠光细腻得项链,指尖摩挲每颗圆润还是能感觉表面微微瑕疵。

言助理知他在念二小姐,便不再多问,只说:“好吧,后续的事我去撤销。”

“好。”

两人直接在洗手间换衣服鞋子,苏洱换完衣服正和陆衍之擦肩而过,幸亏换了衣服没被发现,而他的目标也转变成了徐晓善。

他掀了徐晓善的面具,表情很失落很失望:“不是她。”

苏洱心里泛嘀咕,他怎么晓得晓善不是她?

未免被发现,她赶紧逃离宴会。

到家的时候,女佣脸色焦虑得迎上来说:“少爷来过好几个电话了。”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十点。于是去客厅拿座机拨回去,没多久传来杜谨言的声音:“叶小姐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

杜谨言语气放轻:“璨星,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

“在家里呆得闷,所以和晓善出去玩了会,一时没注意时间让你担心了。”

杜谨言说:“以后早点回来尽量少外出,外面很多坏人。”

他总把她当小孩子,好像没家长陪同会出事一样。

她只能答应。

“洗完澡早点休息,晚安璨星。”

“晚安。”

第二天徐晓善来还衣服,特别高兴得说:“昨天交了几个朋友,真遗憾你那么早就离场了。”

“我不会跳舞嘴巴也笨,站在那真是窘迫,早点回来也好。”

晓善上来挽她手臂,“那么网球会吧。表姐,我记得你有温尔球馆会员,能不能带我去呀?昨天的宴会上认识一位先生,据说他今天会去那里打球,我想把握住这个机会。”

苏洱是有这个球馆的会员。

当初复健还是杜谨言特意帮她办理的,有空没空让她去那打网球。

能帮晓善,她自然愿意。

两个人换了网球服去往球场,晓善本来就是来钓金龟,没闲心真挥拍打球。倒是苏洱好久没来,在球场打了一场,顿觉薄汗涔涔。

等她打完球,晓善已经和目标坐下来喝茶聊天了。

“表姐,这里!”

晓善边呼唤边丢了瓶矿泉水过来,她手里还握着球拍来不及接,水一下子滚出老远。她立马去回身去捡,倒是先有人捡起矿泉水递过来。

苏洱抬头,他站于背光,看不清脸只觉得人很高。等适应光线看清来人五官,才惊骇是昨夜带她跳舞的男人,现在彼此脸上没有面具遮掩,他冷峻的脸上全是震惊,那声音几乎从喉里直接滚出来似的,颇有颤混:“小洱……”

苏洱怔了下,去接矿泉水瓶:“谢谢。”

不料他不松手,不管她怎么用力抽也没办法,终于只好选择放弃了。他却突然松手,叫她一股力气没收住整个人往后倒,他又眼疾手快揽臂圈住她,把人紧紧箍到怀里。苏洱惶然挣扎,连说几句放开不奏效,只觉得每挣扎一次他抱得更紧一分,像要把她嵌到身体里去。

她怕得要哭了,远处传来惊讶声:“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