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恬恬的葬礼

苏洱鼻酸,把她搂紧亲吻:“困的话就睡吧,妈妈会准备好晚餐再叫醒恬恬。”

她弯唇,最终眼皮合拢,随着气息的缓慢最终停止,握在他们的小手因为失去力气滑落。

苏洱这会终于哭出声,热泪沾湿陆衍之的掌心,他拢臂把她们搂住。

老天跟开玩笑一样。

陆氏的婚讯发布没多久,最先迎来却是丧礼。

灵堂布置得当,各界商业名流全来吊唁,花圈悼词排出长龙。媒体各界全在外面围成人形栅栏,保镖一众排开维持现场秩序。

杜谨言到访,结枝白玫瑰摆放小棺木旁,这才回头看苏洱。才多久没见,她憔悴得眼眶深凹,今日纯素颜显得本就白净的皮肤愈发苍白毫无气色。

他蹲下去,说:“小洱,节哀顺变。”

她眼睑泛红,欠身答谢来宾的姿态,麻木且无神。他还想说安慰话,见陆衍之一身黑从外进来,于是起身退到来宾阵列里去。

陆衍之还是发现他,眼里虽不满但这种场合更多得是悲伤,并没与他多计较。沈景致紧随他跟进灵厅,献花表达默哀,转眼发现杜谨言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洱身上,她心里怨念上涌于是拉着苏洱,一副要去说体己话的姿态。

她说:“你现在这个模样真让人心疼,最可怜的到底是孩子,如果你没领养或许她会活得更好。年轻不懂事,孩子会生病全因为你的失职,你一连两个孩子全死了,老天都觉得你不配有孩子呢。”

苏洱垂着脑袋,泪珠滴在地面。

沈景致呵笑:“以后你的孩子还会死吧,我倒是一点不介意再来参加葬礼。”

到底还是激怒到苏洱了,她一下子扑倒沈景致,后者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疯尖叫一声被她带着跌滚下台阶,求救还没喊出来已经被苏洱掐住脖子。

苏洱红着眼怒喝:“是不是你!”

“放……放开!”

沈景致哽声发呜,手去碰地上的花瓶,指尖快要碰到被陆衍之踢远,她一骇,幸亏陆衍之随后拉走苏洱。她这才得以呼吸,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满厅惊呼,还有杜谨言错愕且愤怒得眼神,沈景致心虚得撇转头,踉跄着爬站起来由着保镖护送向外走。一直到走到门口都能听见苏洱喊叫声,陆衍之把她拖到里屋,门关上她还试图去抓门把,被陆衍之压住肩膀喝斥:”冷静点!“

“是沈景致,肯定是她害死的恬恬!”

陆衍之稳住心绪,当她悲伤过度产生臆想,“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合过眼,精神太紧绷了,去休息一下好吗?”

她失望地甩开他的手:“觉得我冤枉她了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妈最疼爱的养女,要你好好照顾她,所以你觉得我冤枉她是不是!”

“我没这么想!”

她现在情绪完全失控,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全然不顾任何后果,死命钻牛角尖:“你就是这么想的!你以前还把她带回家向我们宣布她是你女朋友!沈景致……就是她,就是她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陆衍之一窒:“……你说什么?”

对于昨晚陆衍之突如其来的求婚,苏洱是措手不及的。关于恬恬今后的父母关系一事,她想了又想,既没直接答应陆衍之的提议也没回绝

但陆衍之自动把它解读为,默认。

于是还没等苏洱完全下定注意,全市各大报刊以及新闻媒体已经全部公布他们喜事将近,一时满城皆知,她苏洱即将嫁给陆衍之。

沈景致拿着传媒小报来白漾湖别墅时,杜谨言正在泳池畅游,虽然缺了一条腿但他仍然喜好这项运动,在水中矫健飞梭时总给他一种心理上完整的安慰。

“比之前游得更好了。”她接走佣人手里果汁,沿池席坐。

杜谨言抵靠在池沿,问:“什么事?”

她把报纸递给他,说:“这几天你都在白漾湖休养讯息又不通,我担心你错失重要消息后悔莫及,特意给你送来了。”

他翻开报纸看了几眼,脸色倏变,捏得报纸边缘起皱,最后揉成一团丢到远处。

沈景致全程看得笑眯眯,像只猫儿般弓靠上去,一只手往他胸前抚:“别气坏身体。”

他抓住她乱挠的手,冷冷地说:“有闲情逸致来这里,不如想想怎么把他们之间的纽带掐断。”

沈景致很明白他口中纽带指的是谁,于是笑着回答:“老板,你这是要我杀人呀。”

“你坏事做得不够多吗?”

她兀自笑出声来,挨凑上去,殷红的唇瓣抵在他耳廓:“事成之后老板会有什么奖励呢?”她顺着耳廓偏移,最终目的是他的唇。可就在碰触接近它的同时,被杜谨言偏头让开了,他径直离水裹了浴袍在身上,一如既往对她不屑一顾:“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事情尽快办成否则你清楚后果。”

沈景致只是笑,等他离开了这才目光失落得盯着波光粼粼的泳池发呆。

她虽然伤心但事情还是照办。

恬恬在学校接种完疫苗的第二天,苏洱给她洗澡时她指着手臂上的小乌青说:“打针好疼,这里还在疼。”

“打针的时候恬恬哭了吗?”

她笑着摇头:“没有,别的小朋友都在哭。”

苏洱夸赞她勇敢,也没细想其他的。但几天后恬恬突然发高烧喊疼,家庭医生来过好几次,退烧针都没用最终送往医院。钟医生一检查真检查出问题,当即办理住院隔离,挡着苏洱不让进病房。

陆衍之得到消息后当夜从国外直飞回来,钟医生把检查报告及结果告诉他:“全面检查完,已经能确诊是a病毒,这种病毒最开始在南非被发现,是种通过血液传播的疫病。这该是本国第一例确诊案例,只是很奇怪这种病毒是怎么感染到恬恬身上的。”

苏洱听得双耳轰鸣。

陆衍之问:“治愈几率多大?”

钟医生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很渺茫,暂时国际上对这种疫苗研究还没成功,南非国家死于这种病几率几乎……百分百。”

苏洱捂住脸奔溃大哭,陆衍之搀着她离开医生办公室时,她瘫软在外间长椅。

恬恬隔离在病房,苏洱每天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陷入昏迷的恬恬,她现在只能依靠着身上的氧气罩和各种管子维持生命体征。

治疗方面,不止钟医生其余的医疗专家也前来治疗。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恬恬的情况已经判下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