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摧迁愈发频发,苏洱连日奔波身体累垮,维持在低烧状态。
今日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拖着疲惫身子回院,还没走到楼里,迎面扑浇过来一盆水,她完全茫然没有防备淋得浑身湿透站在那。
勤务长拎着水桶站在入口,指着她骂:“你还敢回来!叛徒!”
“发生什么事了?”
“还敢问什么事,你隐瞒身份故意留在福利院简直居心不良!院长心地好被你蒙骗我不会!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是陆衍之的妹妹!陆氏千金小姐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洱忙解释:“我来这里和陆氏无关的。”
“无关,眼看期限到头还装腔作势摆不平一纸合约!你不在演戏我都不信!”
勤务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脾气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采取报复,要不是郝院长赶来,恬恬扑上去捶他腿,兴许他还要冲过来给她一拳头。
郝院长喝斥他,一面让苏洱赶紧回屋换衣服当心感冒。
她人往里走,不料被勤务长拽住衣领猛地往前一推,她踉跄往前跌了段脑袋磕在墙壁上,加上本来就劳累发着烧,这会儿觉得眼冒金星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苏洱恍惚里听见恬恬叫妈妈,但身上像压了千金重量,眼皮沉得睁也睁不开。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郝院长正好进来送药,见她醒了,说:“老陈脾气急,你千万别在放心上。”
“最近大家都急昏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我的确和陆氏有点关系。”
“苏老师,这些天全靠你四处奔走,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和孩子们都非常感谢你。”
“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
两人各自默叹,屋外突然跑进来一个稍年长的大孩子,嚷着说:“院长、苏老师!恬恬跳楼了!”
苏洱心猛地一缩,赶紧下床。
孩子说的情况原来是网络电视直播传送,穿着小红裙梳着马尾辫得小女孩站在陆氏大厦的天台边缘摇摇欲坠。一旁还站着勤务长,正扯着嗓子大喊:“无良奸商,逼害儿童!”等诸多容易引发网络热点的词汇。
“这个混蛋啊!”
郝校长吓得捂住心口,不住骂着老陈。
苏洱没多犹豫,穿着拖鞋白着嘴唇,顾不得身上乱糟糟的睡衣就往院门外跑。好不容易跑到街头拦到一辆出租车,她抖着声说:“陆氏大厦,师傅麻烦你快点!”
车到楼下,警车及消防官兵已经在楼底拉开安全气垫,但按照写字楼这个高度下落,超出高度极限或者下落不到位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她心揪成一块,抓了一张钞票塞给司机后慌里慌张地跑出去,门口的保全及警察把她拦截在外。各家媒体闻讯蜂拥而至,迫害福利院逼得孩子跳楼,多么有金钱含量的新闻。
“小姐你不能进去。”
苏洱红着脖子,说:“我是她妈妈,让我进去!”
现场媒体有认出这个衣冠凌乱的疯女人是苏洱,惊诧道:“咦!那不是陆家二小姐吗!”
恬恬抱球靠在她怀里,糯声说:“我相信小洱妈妈。”
她笑着拨动小额头上的碎刘海,心里却沉叹口气。郝校长赶来医院的时候,孩子还在缝针,苏洱把恬恬交给她,说:“院长,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好,你去吧。”
恬恬抓着她裙摆不撒手,这孩子缺乏安全感,福利院又连日灾祸让她更加不安。
郝院长拉住她:“苏老师有事,会回来的。”
“小洱妈妈。”
“你在这里陪院长一起等哥哥出来,晚上我就回家。”
她扁着小嘴弧度下垂,苏洱笑着半蹲下来碰她小脸:“哥哥受伤缝完针肯定很害怕,回去路上恬恬要给他唱首歌好好安慰他好吗?”
“好。”
她亲了亲小脸袋,和郝院长道了别就匆忙离开医院。
苏洱先去福利院拿搬迁文件,临走经过教室的时候又拿了几张挂在墙壁上的儿童画塞包里,陆衍之的电话始终关机,她索性直接到陆氏。
底楼前台认识她,笑容款款得问候:“你好苏小姐。”
“陆衍之在吗?”
前台为她电话连线顶楼,“总裁正在开会。”
幸好他在没白跑一趟,苏洱坐电梯上顶层,总裁办前台lisa考虑到她关系特殊直接领她去办公室,苏洱说:“我在会客室等他吧。”
她来这里陆衍之并不知情,加上不久前矛盾贸然等在办公室恐怕会给lisa招来麻烦。
lisa笑着给她开会客室门并端送了杯水进来。
苏洱在会客室等很久,斜对面的会议室永远高门深锁。一杯水见底加上连日焦灼现在静下心觉得困倦上泛,支着脑袋阖眼小歇。手臂下压着的资料因为她缓缓下移的动作滑落在地,她一下子惊醒,惺忪着眼斜过去正好看到会议室门打开,陆续有穿着西装革履的高层精英人士向外走。
她立刻抓起包走出去,离会议室近些听见里头传来陆衍之训话声。
他骂人一向不带脏字,但句句让你剥心蚀骨。
没会儿,挨骂者夹着文件笔电离开会议室,陆衍之面色阴冷得走出来,余光扫到她但没多惊讶,反而当没看见一样往办公室走。
苏洱赶紧跑上去,“陆总!”
这个称呼连lisa也吃一惊,以前再不济也会叫一声陆衍之,这么官方称呼显得好陌生。
“我今天是代表蓝天福利院来找您。”
陆衍之冷着脸问:“公司业务,苏小姐怎么没预约?”
“我打过你电话。”
“同意你来了?”
苏洱咬住唇,摇摇头:“可是我真的很着急想见你。”
急着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