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木婉晴就看到君墨彦屋子门口的那把红伞,空气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胭脂味,这君墨彦的屋子里开桃花了!
君君抬眸看了看木婉晴的面色,开始告状,“婉晴娘亲,幸好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爹爹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木婉晴的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别扭?
木婉晴一笑,“走,我们也去瞧瞧。”
房间里孔亦初坐在君墨彦对面,茶几上摆了一副棋盘,两人不说话,只下棋。孔亦初只想呆在君墨彦身边,他想做什么,她都愿意陪着他,因此,当君墨彦提出下棋时,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只是第一局,君墨彦杀伐诡谲,她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这是第二局,她走的格外小心,拿着棋子犹豫着要怎么下,突然听到院子里,软糯糯的声音天外来一句:“婉晴娘亲,幸好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爹爹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她黑线,手一抖,手中的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上,不偏不倚的落下一子,她大惊,抬眸看向君墨彦,“这棋子不小心落的,可以收回来吗?”
君墨彦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听到她说话,双眸挑得老高,笑道:“不能。”他很不客气的捏起黑色棋子落下,瞬间一片惨败。
孔亦初小心的打量对面君墨彦的面色,他应该听到君君说的话了吧?怎么也不气恼!
君墨彦将吃掉的白子捏在手里,木婉晴这时也走进门来,君墨彦正巧侧头看向她一笑,“回来了。”
这声音如沐春风,好听的很,好似一个在家期盼妻子的丈夫的问候。
木婉晴点点头,回答的也很自然,“嗯。”随后拉着君君来到君墨彦身边坐下,顺便看两人下棋。孔亦初的棋艺实在不高,三两下就被君墨彦杀得片甲不留。
木婉晴看着连连摇头,君墨彦侧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要不也来杀一局?”
听木婉晴的叹息声,她是看得懂围棋的,他到现在还没跟木婉晴下过棋,因此被她的气也颇感好奇,便问了一句。
木婉晴说了个“好”字,站起身让孔亦初让位,她坐在她的位置与君墨彦对峙棋场,木婉晴将买来的点心摆在一旁,招呼君君吃点心,这才看向君墨彦道:”不如弄点彩头再下?”
君墨彦挑眉,上下打量木婉晴一眼,几个月不见,木婉晴似乎又漂亮了,原先的圆脸变尖,脸型不再俏皮可爱,透着几分娇媚,让人看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
君墨彦道:“爱妃这些日子在玄山受苦了,小脸都瘦了。”
木婉晴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不是重点好吗?她问的是彩头,这话题转得也太令她无语了。
木婉晴用手指敲敲桌面,笑道:“我瘦了,不是更好看?”说完俏皮的眨眨眼。
君墨彦被她俏皮的样子给电到,不由心跳漏了半拍。
一旁看着的孔亦初几乎要咬破嘴唇,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君墨彦道:“要是本王赢了,爱妃就给本王一些奖赏,要是爱妃赢了,本王给爱妃奖赏。”
木婉晴眨眨眼,不上当,“才不要,我要是赢一局,王爷得答应我一件事,放心这件事不会很难做到,也不会违背天理伦常,不会让王爷为难,影响你的名誉。”说着眼角余光瞟了孔亦初一眼。
孔亦初的心咯噔一跳,直觉告诉她,木婉晴的这个要求似乎与她有关,她到底想干嘛?
孔亦初咬唇,有些期盼的看向君墨彦。
君君也似感受到气氛的压抑,抬头扫了面色各异的三人一眼,大人的世界他不懂,还是吃点心好了。
想着他肉嘟嘟的小胖手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却忘了咽下嘴里的,这下糕点涩涩的卡在喉咙里,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君君听到这声轻轻脆脆的声音,双眸一亮,乐颠颠的君墨彦的膝盖上爬下来,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当他看清来人时,双眸不由一暗。
原来不是婉晴娘亲啊!
他有些失落,怔怔的站在原地,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雪中之人。
雪白的雪扑簌簌的从天空飘落,铺洒了一地银白绒毯,一人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从雪中而来,那人披着一件红色的雪氅,纷纷落雪飘在她身上,却没沾上她的身,雪积得并不深,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脚底与雪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
红色的油纸伞挡住那人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却又一种神秘的美,君君歪着头打量来人,油纸伞渐渐升高,露出那比白雪还美的脸。
君君眨眨眼,他认得这女子,她之前在王府里住过,是爹爹的师妹。
孔亦初今天的这身打扮很亮眼球,她冲着君君一笑,将伞撑高,为他挡住飘落的白雪笑道:“君君,你爹爹呢?”
君君小嘴一扁,不是婉晴娘亲,他有些不开心。要是婉晴娘亲,她来一定会给他带好吃的,还会拉着他的小手问候,不像面前这女人,假惺惺的来找爹爹。
君君将小脸偏到一边,不想理会面前的女人。
君墨彦坐在房间里,已经从声音里听出来人,眸光暗了暗,他跟君君一样都有了幻觉,还以为是木婉晴那个女人回来了给他惊喜呢,原来是他想太多了。
孔亦初并不气恼君君的反应,不待见她没关系,只要师兄待见她就好,她没必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她抬手准备揉揉君君的脑袋,却没想到那小鬼冲她撞过来,她的裙子很长,一退之下踩到了裙摆,差点摔倒。
那君君就跟小泥鳅似的从她的身边溜走,还趣味的哈哈笑了两声,弄得她满头黑线。
孔亦初收起伞搁置好,这才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走进房间,“师兄,我来了!”
孔亦初看到的是君墨彦坐在轮椅之上,手边摆着一套茶具,上面冒着暖气,茶香从雾气里飘散出来,散了一屋子,令人闻着很是清心。
君墨彦拿着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侧头看了孔亦初一眼,算是打了招呼,“师妹怎么来了?”说来上次她被木婉晴气走,已经小半年没来彦王府了,没想到……
孔亦初道:“天气转凉,我担心师兄的身子,过来看看。”那是先在房间里逡巡一圈,不由问,“咦,王妃怎么没在你身边,她去哪儿了?”
这当然是她故意这么问的,上次木婉晴太可气,她回去后就静心修炼内功,内功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提升了一成,因此,她才无畏不惧的回来,本就做好与木婉晴大干三百回合的打算。
不过,她也打听到,君墨彦和木婉晴这些日子并没有在王府,她有些生气,一想到她那芝兰玉树的师兄围着一个废物打转就气恼不已。
后来,她又听说君墨彦回来了,但木婉晴不知所踪,她开心的一夜没睡,这才来打听情况的,好希望从君墨彦的口中听到,木婉晴被他休了。
在孔亦初期盼的眼神中,君墨彦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她不再王妃里,本王送她去玄山学艺了。”
孔亦初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君墨彦,“她……她不是练武的废材,你怎么还……”这是有多么自欺欺人啊,武学废材也能学武了,玄山长老都眼瞎了吗?
君墨彦眸光一冷,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君墨彦道:“她是你师嫂,不许你这么说她!”
孔亦初的心也跟着缩了缩,她其实也挺怕君墨彦摆出王爷的架子来,那严肃的表情足以拒人以千里之外,令人畏惧不敢造次。
君墨彦道:“师妹最近过得可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该嫁人了,以后别没事总冒冒失失往彦王府跑,与你名声不好,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听着君墨彦教训的话,孔亦初双眸含泪,一脸的委屈,虽然她很想说自己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可君墨彦一双冷眸扫过来,孔亦初就将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玄山,木婉晴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往外看,飞扬的雪花让视线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银白倒影在她的眸底,居然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