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情绪忍不住有些失控。
阮老太平视着香桃,嘴唇抿成一条线。
当初那样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她选择。况且事已至此,说以前的事也无益,还伤人,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香桃只是想要一个发泄口,她也没管眼前的人是什么表情,自顾自道:“我娘现在生了个儿子,我们阮家也后继有人。只是他们一直担心你,不过在知道你和芝芝冒充诗情姐后,为了以防你们身份暴露后,那镇国候迁怒到杨家村的人,我自作主张,让他们与你断绝了关系。顺便阮家坑也开了祠堂,将外婆你的名字划了去。还有,杨家村已经没了你们颜家的容身之地。外婆,你说你这是何苦?为了雪芝那样的人,你抛弃所有,还伤害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香桃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再次决堤,也不忍心看她外婆的模样,是别过头说的。
宗祠除名之类的,意味着什么,她虽然年幼,但也清楚。
可她不得不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真的怕有个万一,因外婆一家,牵连到整个杨家村和阮家坑的人。
原本无动于衷的阮老太,在听到香桃这话时,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瘫坐在蒲团上,双目无神地望着香桃,眼底带着些不敢置信。
她猜到了女儿和哥哥的不理解,猜到了情儿的伤心失望,唯独没猜到这些。
断绝关系,宗祠除名,这是让她连死后,回不了乡,连个葬身的地方都没有呢?
难道她百年后,只能葬在他乡,做个孤魂野鬼?
香桃哭了许久,才听到眼前的人,用低沉沙哑的嗓子道:“值不值,已经过去了。桃子,你做得好!”
她说完,放佛心真的死了一般,当下再次拿起佛珠,敲着木鱼继续念经。
只是从她那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绪不宁。
香桃见状,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掏出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袱,将其打开,掏出一双绣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