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鸢点头,目光看向姜华逸,道:“请问王爷,王妃现在身子状况如何?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闻言,姜华逸咬牙,拳头握得更紧。
倪鸢屏息,看来是已经不复存在了。想着,又道:“那么王爷,这枕头里的东西,可都在这儿没有丢弃?”
护卫道:“此乃谋害王妃的证物,自然保存完善。”
倪鸢表情郑重道:“王爷,恕我直言。这枕头里的麝香,绝对不是我放进去的!有晓蓉作证,我们当日缝制枕头,边上乃是用的朱色线,可明显这枕头边沿有二次缝制的痕迹,且颜色细细对比与我们所用的朱色并不完全一致!恐怕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姜华逸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挣开,目光冷冷看向她:“本王没有怀疑你,可是,这东西确确实实出现在你送的物品之中!或许不是你放进去的,可若不是你将它送到芝蓉身边来,又岂会导致今日的结果?!”
倪鸢踉跄后退,面如土色,原来他是在责怪她,所以不管这个麝香到底是谁放的,她都难辞其咎了……
“华卿王爷,”卫长脩冷冷唤着,表情亦是冷峻,“鸢儿已经解释此事与她无关,王爷为何咄咄相逼?既不是鸢儿所谓,是有人从中作梗,那王爷岂不是理应去查出那背后真正想要谋害王妃之人?鸢儿一番好心,如今却叫王爷作为怪罪的理由?”
姜华逸闻言倏地一拍桌子起身:“大将军,你这意思是本王还怪罪不得了?!不是你承受这丧子之痛,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倪鸢连忙道:“王爷!是我考虑不周!多谢您相信此事并非是我所为,可正如您所说,王妃的事情也因我而致,要处要罚,仅听处置!”姜华逸怪她也是无可厚非,他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说话难免会过分一些。
“鸢儿,此事与你无关,我是不会让你受无妄之罪的!”卫长脩护在她面前,态度坚决,又对姜华逸道,“王爷,对于王妃之事,我深感难过。可是希望您不要迁怒于人!”
姜华逸闻言更加生气:“好一个迁怒于人!大将军做事当真是光明磊落!”
倪鸢与卫长脩闻言都心生疑惑,姜华逸话里有话,是何意思。
“如今的状况,难道不是大将军早想看到的结果!”姜华逸眸中满是愤怒,几乎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卫长脩闻言面色一沉:“王爷,话可不能乱说。”
姜华逸冷笑,看着卫长脩,目光之中陡然增添了几丝杀意。
卫长脩薄唇紧抿,心中已然明白了他为何要突然说到这些话。
一旁,倪鸢的大脑也飞速运转着,何故姜华逸的矛头突然指向了卫长脩呢,而且听他这些话,好像对卫长脩早有怀疑与记恨一般。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和将军切勿争执。此事我一力承担罪责,王爷您要处罚,我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倪鸢出面,打破了这硝烟弥漫的局面。
“呵,承担……你们拿什么赔我亲儿一条命!”姜华逸心中怨气极重,手指着门,压制着怒火道,“滚!你们滚!从此再也不要踏进我华卿王府半步!”
倪鸢一愣,连忙道:“王爷,请您让我见见王妃!”比起处罚与脱罪,她更加关心王妃如今的状况。
“这里再也不欢迎二位!送客!”姜华逸冷冷说着,不留丝毫情面。
“姑娘!大事不好了!”
拂晓时分,倪鸢正在卧房之中梳妆,门外丫鬟小萍神色紧张的跑了进来,跪在她的跟前。
“大清早的,何事如此惊慌?!”晓蓉上前质问。
小萍着急道:“大事不好了!方才华卿王府的人来兴师问罪了!”
倪鸢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道来。”
“姑娘,方才王府派人来,说是……说是您谋害王妃……”
“谋害王妃?”倪鸢意识到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小萍哭丧脸,道:“方才王府派人来说,昨日夜里,王妃肚子绞痛,床上见红。大夫诊治,是小产之兆,王爷大怒,彻夜查询之后,发现……发现是姑娘您送给王妃的枕头里面含有麝香!”
“什么?!”倪鸢大惊。
“姑娘,这不可能!”晓蓉亦是错愕不已,“那枕头是奴婢与姑娘一同采买的药材,一同缝制,奴婢亲自包装起来,绝对不可能有麝香!”
对,绝对不可能有麝香!倪鸢肯定着,连忙对晓蓉道:“快快将我发髻梳好,我们去王府!”
“是!”
晓蓉伺候着倪鸢迅速的梳洗打扮好,两人急忙忙的便出了暮烟阁,正逢卫长脩与陌倾雪迎面而来。
“见过将军。”
卫长脩脸上亦是有掩不住的担忧,快步上前:“鸢儿,你这是要去王府?”
倪鸢凝眸点头:“是。”
“此事交于我,你就在府中哪儿也不要去。”卫长脩满目的信任,丝毫没有过问她此事的前因后果。
陌倾雪亦是上前,焦急的看着倪鸢道:“姐姐绝非是做那种事情的人,姐姐一番好心做安眠枕给王妃,其中必有误会,此事让妾身与将军替姐姐与王爷说清楚便是。”
倪鸢微微舒一口气,道:“你们信任我便好。可我必须前往王府一趟,亲自与王爷解释清楚,而且听闻王妃遭遇了那般事情,如今正是需要人陪伴,我想去看看她。”
“鸢儿,”卫长脩有意阻止,“王爷对王妃腹中孩儿极为看重,如今心情悲痛不已,怕是失去理智,你此刻还是莫要出面为好。”
“将军,”倪鸢郑重的看着他,“既然说此事是因我而起,那么我理应第一时间出面澄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其中必有误会。”
卫长脩还欲说些什么,可是见着倪鸢如此笃定的模样,也无法再言。
“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