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一笑,颇有技巧的夸道:“白云书院盼像先生一样有才识的师长久矣,听闻先生有意致仕,离开国子监。我就厚着脸皮上门,想替书院聘请先生成为我们书院的常驻夫子。”
“当然,此事原本该由老师登门拜访,但老师年事已高,不便舟车劳顿,就命我先行赶回帝都来拜见先生,他明日会上门与先生亲谈此事。”
这一番话说得,是彻底全了杜卢的面子。
杜卢满意抚须,“好好好,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快些进来喝杯茶水。”
“进门就不必了,如今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先生用晚膳。”衡玉往后面招了招手,两个侍卫连忙拎着备好的礼物上前。
“来得匆忙,只是简单备了几样礼物,希望先生不要计较我的失礼。”
杜卢瞥见那两坛女儿红时,酒馋劲被勾了上来,哪里会计较啊。他也没和衡玉客气,爽快收下了对方的礼物。
这其实也是一种约定——衡玉上门聘请他为书院夫子,他同意,就收下了礼品。
“那明日,我就在府中恭候陆院长上门。”
离开杜府后,衡玉乘坐马车回镇国公府。
这些天她都在白云书院住着,好几天没回府中了。
才刚回到府中,衡玉就被傅岑提溜了个正着。
“这些天在书院玩得开心吗?”
衡玉动了动,试图挣脱她祖父的魔爪,“祖父,我已经有十一岁了,你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说,别提溜我的衣领啊!”
傅岑冷笑,“呸,你再大也是我的孙女,提溜下衣领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傅岑还是松开了手。
他让衡玉在旁边坐好,问她:“杜卢这事是什么情况?你们书院居然去挖国子监的墙角?”最过分的是还挖成功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是国子监祭酒啊。杜卢他在国子监的地位就相当于陆钦之于白云书院。
自己的祭酒被敌对书院挖走了,伤脸,太伤脸了!傅岑能想象到国子监现在有多震惊和愤怒!
衡玉无辜摊手,“不不不,我怎么会去挖国子监的墙角呢?分明是杜先生慧眼识珠,弃暗投明,看上了白云书院。”
傅岑更加凌乱了,“你的意思,是杜卢自己决定致仕离开国子监,前往白云书院教书的?”
衡玉诚恳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祖父,你在我们书院要好好教兵法。白云书院可是很吃香的,你教不好的话,我只好另择贤明。”丢下这么一句话,衡玉果断跑了。
“你个兔崽子,居然还敢嫌弃老子!给老子滚回来!”傅岑在她身后大声咆哮。
衡玉一把合上书房大门,脚步从容走去找肖嬷嬷。问过肖嬷嬷后,衡玉才去探望容谦言。
会试在二月初举办,容谦言参加会试,以南榜第八的好成绩高中。这些天正闭关在准备接下来的殿试。
容谦言心态很好,见衡玉过来,连忙请她到书房,和她聊起白云书院的日常。
听完衡玉所说,他的声音里夹杂几分惊叹,“待殿试结束,我定要去参观参观白云书院。”
衡玉笑,“那就等着你殿试结束。”
也没多待,起身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杜卢要致仕这件事,国子监的学官们其实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他们没有心理准备的是——自家祭酒致仕,是为了去另一家书院发光发热。
这件事一旦传开,国子监颜面何存!其他书院估计都要笑死国子监的无能!
于是几个学官们凑在一块儿,决定上门拜访杜卢,让他再行三思!
祭酒大人啊,这白云书院,它它它,它就是个新开的书院,还是专门教导纨绔子弟的,真不值当您为了它抛弃国子监啊,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有商有量可以吗!
今日上午,几个学官在国子监一碰头,收拾收拾就乘坐马车前去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