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莫姆就坐在戴雅身边,笔记本电脑放在他膝盖上,正在处理公司的文件。
余光扫到戴雅失望的表情,莫姆扭头看她,柔声道:“怎么,是安拒绝了?”
“对啊,她的工作也太忙了。”戴雅无奈叹了口气。
莫姆轻笑,“有可能是安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爸爸吗?”戴雅抱着他的手撒娇。
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戴雅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里透着雀跃,满是对即将开始周游世界的期待。
“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下来和爸爸一起吃饭。”
等戴雅离开,莫姆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
他打开一个文档,里面存放有数十张照片。
鼠标光标移动,莫姆将第一张照片点击放大,衡玉的照片便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正是那张她抬手梳理头发的照片。
莫姆用手托腮,懒洋洋欣赏着她的手指,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压下从心底升起的几分燥热。
“侧写领域极为有名的犯罪侧写师吗?那要在被你找出马脚之前,先把你好好珍藏住。”
“艺术品就该安安静静待着让人欣赏才对,放在外面,看到你的人太多了。而且出现损伤,那多让人心痛啊。”
两日后,d市机场。
衡玉为了赶上送戴雅登机,还是提前一个小时从警局离开。这时候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况良好,她开车花了大半个小时就顺利抵达机场。
下车找到戴雅时,她已经取好机票,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而莫姆站在她身边,侧头听着戴雅说笑,唇角勾起。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左手依旧戴着款式简单的白色手套,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居高位久了,气质出众。
电梯从一楼到了三楼,衡玉刚走出电梯,戴雅就已经发现了她,抬起手激动挥道:“安,我在这里。”
衡玉穿着比较随意,听到戴雅的声音,便朝戴雅走过去,同时目光微微移动,落在莫姆身上,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
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是一个年轻人对待朋友父亲的正常表现。
至少莫姆绝对没办法想到——眼前这个被他视为猎物的人,早早盯上了他,更是隐约窥见他的秘密。
来到近前,衡玉先是与戴雅打了声招呼,方才看向莫姆,“莫姆先生。”
莫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她,“安,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他把戴着手套的左手伸了出来。
衡玉却像没注意到一样,扭头和戴雅交谈。
对方疯狂对着她的手意.淫以求满足,她不介意不讲礼仪一次。
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悬在空中,察觉到衡玉并没有伸出手的意思,莫姆自嘲一笑,从容把手收了回去,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聊天。
两人站在原地聊天,莫姆的视线微垂,不由自主落在她的手上,随后他的神色猛地一僵。
——白皙的手背染上了黑色的墨迹,应该是她取墨水时被墨水溅到了手背。
那块墨迹并不大,但在干净的手背上盛放着,显得十分碍眼。
碍眼到莫姆无法抑制的升腾起一股烦躁来。
他掏出一包纸巾,递到衡玉面前,温柔道:“你的手背染有墨迹,擦一擦吧。”
衡玉接过纸巾,轻笑着道了声谢,把纸巾在手背上随便一擦,本来不大的墨迹反而染得大半个手背都是了。
莫姆:“……要不要去洗手间洗个手?”
衡玉好像有些惊讶他的提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方才摇头婉拒,“应该没关系吧,也不明显。”
说着,把纸巾揉成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莫姆心底的烦躁更浓,偏偏他扮演的角色是个风度翩翩的长辈,只能笑着站在旁边,安静听着两人闲聊。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收集这些艺术品的原因了。
这么美好的艺术品,它的拥有者却无法时时刻刻爱护,让它染上尘埃,让它被那些卑劣的人触碰玷污。只要这么一想想,莫姆的眼睛里就有杀意升起来。
他低下头:动作得再快一些,不能够再等了。
衡玉偏头朝戴雅微笑,余光却落在莫姆身上:该忍不住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戴雅的行李已经让司机拿去办理托运,时间差不多了,戴雅抱住衡玉,“安,我准备过安检了,再见,我到每个地方都会给你拍照片的。”
衡玉回抱她,“旅游愉快。”
戴雅离开华国反而是一种幸运,她不需要留下来,直面最残酷的真相。虽然她总会知晓她所崇拜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魔鬼。
等戴雅拎着手提包走进安检口,莫姆扭头向衡玉微笑,“安,需要我送你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