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外面传来脚步声,铁门开了。
进来的是秦明。
“冤枉啊…”王胡大声叫屈。
秦明:“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那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对方在审讯桌坐了下来,面容严肃。
“关键是别人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
他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喂,是幺幺九吗?你好……这里是人民巷鸿景小区,19幢192号有火警,请你们赶快派人过来”
打电话的是王胡。
“火势大不大?”(女接线员)
“这……”
“燃起来没有?”
“还没有”
“没起火,你打什么电话?脑子有毛病………”
“你怎么知道不会发生火灾?”
“没起火,你报什么警?开什么玩笑”
“谁开玩笑,说不定过一个小时就发生呢?”
放到这里秦明把手机关了。
“你不但提前预知了火灾,而且起火的女事主一口咬定,你是强奸未遂狭私报复”
王胡:“这算什么狗屁证据,明显就是栽赃嫁祸”
秦明:“要我放了你,起码你得告诉我什么原因?你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还有你之前身上的异能是怎么来的?”
在秦明看来这桩案子并不重要,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谜底。
面前这个小伙子一拳打瘪了车门,一掌扫倒了璇玑会所的门柱子。此外他还有透视眼,现在又加上一个未卜先知。他身上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谜。
无论他明察暗访,在纽扣上安放窃听器,暗中设置监控组,用尽种种手段都无法解开谜团。
从警这么多年,他从未碰到过如此难啃的骨头。他甚至想扒开王胡的五脏六腑,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现在总算到了摊牌的时候。只要把他这样关下去,就算是鬼也受不了。
王胡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道:“这道理还不简单,我在乡下一直修炼《黄帝内经》,而且我还研究过《麻衣相术》、《诸葛神鉴》、《梅花易数》、《奇门遁甲》。要算出火灾那还不是小意思”
秦明一拍桌子,“放屁!说什么鬼话?就凭你的黄帝内经?麻衣相术?如果信你猪都能飞起来”
“这些书几千年了,看过的人没有千万也有几亿,你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然这样,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他起身便走,走到铁门被王胡叫住了。
“秦队,别生气。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商量”
秦队转过身,“是吗?想明白了”
王胡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原来你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点事”
“想要知道原因也不难,先把手机还给我,还有晚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你得给我买来”
对方犹豫了一下,“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宽大对待。别说晚上给你自由,只要你能说服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好,爽快”
接着王胡便皱起眉头,在屋里踱来踱去。
转了八个圈才开口道:“天机不可泄露啊,本来我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但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吧”
秦明:“别卖关子了,说吧”
“你去打听打听我外婆是干嘛的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秦副队出了审讯室,又过了一小时他赶到申局长的办公室,向他作了说明。
申局长正在办公室听小曲,见他进来把音乐关了。
秦明的解释大出意外。
“托梦?”
申局长又气又恼,“你个好样的,弄了这么久,你跑来跟我说是托梦!”
天黑了,大刚回到家。
此时他已经在饭局上喝了酒,进屋便闻到一股烤鱼的香味。陈局长做了最拿手的诸葛烤鱼,还有爆炒牛蹄筋,金针菇,黑松茸,桌上放着一瓶82年的茅台。
“爸,妈哪去了?”
“去邻居家打麻将了,别管她,今天咱父子俩好好喝一盅”
陈局长兴致很高,看样子有事情与他谈。大刚在家里从没喝过酒,这次老爸居然给他倒了一杯茅台。
“儿子,今天秘书长找我谈话了,这次换届选举准备提名我担任副区长”
“这么说你要升官了”
“竞争副区长的人选有三个,按资历我并不占优势”
大刚:“现在讲究潜规则: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异地调动,又跑又送,越级调动”
“臭小子,这些你都懂。不过这次跑送都没用,我能不能当上副区长关键在于你了”
大刚愣了一下,“爸,我没听明白”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作为父亲从来没在儿子面前谈过公事,看到老爸因兴奋而潮红的脸大刚心沉了下去。
“爸,你的意思要我做伪证,控告王胡?”
“算你明白。不过控告用不着,你只要说那把火是王胡放的就行了”
大刚:“这不是要我出卖朋友吗?”
陈局长:“朋友?你们算什么朋友。你认识他一共才几天?这件事只要你点个头就行了”
儿子低着头喝酒。
“不管你点不点头,王胡都要判刑,就算你不做伪证,别人一样有办法治他”
陈局长喝了口酒,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别人之所以找你,只是想省点折腾,过了这档口你就没利用价值了”
大刚低着头依旧没说话。
“这件事不是以咱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老爸津津有味的吃完一条烤鱼,“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治他吗?”
“因为他和青龙会作对”
“不错,吴四宝是谁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吧?”
大刚摇摇头。
陈局长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说出来。
“他不过是一条狗,真正的主子是市里最大的民营集团”
“云峰集团李云峰?”
陈局长:“知道就行了,这话你可别到外面去说。你考大学估计是没戏了,高中毕业可以去他们集团谋个差事”
只要大刚答应,不但老爸可以升官,自己也等于交了投名状,以后工作无忧前程似锦。
一瓶茅台很快喝完了,大刚脚步踉跄,回到自己房间倒头便睡。
与此同时,黄蓉也没闲着。
她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扑过来,冥冥之中,仿佛隐藏着一头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
从医院出来,她赶到刑警中队。
秦明不见她,审讯室也进不去,问别的人根本一无所知。就连钟馗也找不到人。
她只能回家找父亲黄镇天。
黄镇天自从退了休,便在家里种花养草,小区院子里被他打理的像花园一样。
看到女儿气冲冲回来了,昔日的区政法书记放下了手中的花壶。
“蓉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黄蓉回屋把王胡勇救大火的实情说了,“他们颠倒黑白,想把救火的英雄打成纵火强奸犯”
一直隐忍的黄镇天拍了桌子,父亲反对她去惹青龙会,但这次一反常态。想了一会开车去找虞正南老书记。
黄蓉在家里等,傍晚时分父亲回来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老爸是多年的老公安,在政法战线战斗过大半辈子。
她满以为父亲能把王胡捞出来,可是却失算了。
戒酒多年的黄镇天,回来的时候手上居然拎了一瓶酒,52度洋河大曲。
一向大大咧咧不会下厨的黄蓉,这会儿做好了炒鸡蛋,还有花生米、煮咸鸭蛋。
黄镇天回到家,就着花生米喝起了酒。“爸,事情怎么样了”
老爸半天没吭声,一瓶大曲喝完了,才道:“蓉儿这件事你别去管了,咱们也管不了”